前几天我们在岸上遭遇了莫名其妙的攻击,损失大量人手,也失去了走私的金银,按照中国人说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卑职建议撤退。”
“彼得,我们已经骑虎难下了。我承认,在岸上我们遭遇难以战胜的马队攻击,好在现在在海上,我们不用面对恐怖的敌人,他们再凶残,也不可能骑着马跑到海上吧,大海,终究是我们的天下。
我们损失了金银,违反了废港走私规矩,如果完不成交易标的,回去如何面对饥饿的妇孺们!”
蓝胡子捏着胡子道;“天津运饷船队此次增加了两艘遮洋船,是勋贵佥征的,能有什么战力,沙船是我们的目标,杀死那个江湖败类,我们能得到船上的大额物资,能够收获贵人的友谊,我们此次的敌人就是沙船上的武官,李银河。
文官杀武官,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我不管,我们需要物资。
我指挥我们的沙船正面打击敌人的沙船,我命令,彼得你负责苍山船迂回的进攻,伺机夺船,运饷船不是我们的目标,驱离即可。”
蓝胡子登上沙船,沙船船头配备了鹰炮一门,二号弗朗机两门,海上潮湿,火铳保养不易,所以大部分海盗使用冷兵器。
海盗在岸上损失四十人,沙船还有五十名战士,分出五人操控船只,九人操作火炮,蓝胡子还有三十六名沙船战士,对战普通运输船只,这样的火力战力绰绰有余。
根据情报显示,对方武官沙船配备千斤弗朗机一门,操炮手三人,水手四人,一甲十名火铳手,一甲十名藤牌兵。船上装载着几百石火酒,布匹,茶叶等紧俏物资。当然,对方还有几艘舢板,可能装备火器,舢板能影响什么呢,遇上大船只能逃命。
蓝胡子搓搓手,即将到来的战斗令人兴奋,蓝胡子一挥手道;“鹰炮抬高射角发射,震撼敌人,迫使他们投降。逼近敌人船只三百米,打放弗朗机,靠近后要准备跳帮。”
茄三控制了饷船,除了四名水手外,有十名火铳手,一门千斤弗朗机。王之宽控制着沙船,有一门千斤弗朗机,除水手外,有十名火铳手和十名刀盾兵,两船夹着定远候的两艘遮洋船,海知礼控制着四艘舢板,此次指挥是茄三。
定远候在张明振的护卫下观看着海盗,海盗沙船突然发出巨响,一颗铁球冲出浓烟越过运饷船队,砸在海面上。
“真有海盗啊!”定远候哆哆嗦嗦指着海盗沙船道;“放炮还击啊,这可是京畿重地,本候要弹劾蓟辽总督!”
张明振举着藤牌护住定远候道;“李银河大人派茄三指挥船只,咱们的军士不熟水战啊,炮击距离太远,咱们的炮放也是白放,得等候茄三命令,等海盗们靠近后释放。”
“李银河呢?他不会战略撤退了吧,靠近后就是肉搏啊,咱们的军士走路都不稳当,怎么打仗?不行,本候要战略撤退!”
张明振耐心道;“侯爷,海盗还有一艘苍山船,咱们跑不过的,只能报团迎战,侯爷要不到船舱休息,卑职定然拼死护佑大人的安全。”
双方距离已经接近千米,海盗船又打放一枚炮弹,炮弹在船队侧方溅起大片水花。
“要了命啦!李银河就是绿林败类,现在都不露面,一定逃跑啦,大意啊!本候怎么能同坏人同行呢!”
张明振指着船队道;“李大人的舢板加速了。”
海知礼站在舢板上,身后一名学生拿着旗帜指挥随后的三支舢板,四艘舢板纷纷探出桨,舢板突然加速,斜斜地迎上海盗沙船。
蓝胡子诧异地看着对方舢板编队迎上自己,情报说对方有几艘舢板,但是眼前的舢板们就是小炮艇啊,蓝胡子郁闷地看看自己沙船携带的小艇,这种两人划水的才是标准舢板好不好!出幺蛾子了,敌人的舢板们足足四丈长,露出八只桨,舢板上还插着挡板,难道还要打炮。
轰隆一声爆响,对面最前方的舢板开炮了,蓝胡子马上从炮声听出对方装备了弗朗机炮,还是千斤弗朗机,好在距离还远,弗朗机有效射程近,还打不到沙船。
准备厮杀的海盗们纷纷藏在船舷下,大家也听出对方打得是千斤弗朗机,比自己船上的二号弗朗机打的远,虽然不如鹰炮打的远,但是人家射击频率快。
“哪个操蛋家伙设计的舢板啊!小船抗大炮居然不散架,得用多少好材料,算不算造价啊!”蓝胡子指着舢板编队跳脚骂道;“败家玩意啊!鄙视你们。”
舢板编队冲出浓烟,舢板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号声,蓝胡子一激灵,对方刚才是试跑,现在又逼近自己的沙船,第一艘舢板收起桨,显然要有动作了,蓝胡子本能躲在遮板下。
轰隆隆隆!对方打出三炮,蓝胡子看到第一艘舢板船探出桨,迅速转向,八只船桨配合风帆飞速转着圈,后面还有一支橹,摇得飞快。
蓝胡子悲愤地起身骂道;“你就是炮艇,好不好,讲不讲江湖规矩啊!”
第二艘舢板穿过浓烟,船头对着沙船,船桨收回,蓝胡子赶紧躲避。
对方又是三炮,沙船船头负责打放鹰炮的海盗们中弹,惨叫着滚到蓝胡子脚下。
被弗朗机霰弹打到身上,基本没救。
舢板编队依次打完炮,在滴滴答答号声中回转饷船船队,重新编队。
定远候兴奋得手舞足蹈;“本候就知道,李银河这种穷鬼出身的抠门,哪能抛下货物逃跑呢,任你狡猾如狐,也逃不出本候的掌控!”
蓝胡子眼睛血红,对海盗怒吼;“驱赶遮洋船,切近敌人沙船,跳帮肉搏,切支丹打头,迟疑退后者斩!”
张明振对定远候道;“敌人要拼命了,卑职劝侯爷还是赶紧回船舱吧!”
蓝胡子拼命了,沙船直直撞向定远候的遮洋船,想迫使其转向,再袭击一旁王之宽的沙船。
定远候目瞪口呆,两腿发软道;“来不及跑啦,李银河真是扫把星,他的沙船也沾着晦气,谁沾谁倒霉啊!大意了!”
茄三打响了弗朗机,定远候的军士们根本没有应对经验,水手们吓得忘了躲避也忘了操船,船只根本没转向,军士们也没有放炮。蓝胡子看得直咬牙;“打仗呢,懂不懂战术规避啊,一群逗比,切支丹上,先抢最近的遮洋船。”
七八名倭寇起身,猫着腰抛出飞爪,纵身跳上船舷。
王之宽一挥手,十名火铳手打响排枪,正在跳向遮洋船的切支丹们惨叫着落水。
距离太近了,其他海盗们没有浪人的傻勇,趴在船舷下躲避火铳。蓝胡子的沙船和遮洋船交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