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已经教给你货殖秘技,什么时候败完老本,就看侯爷的素质了。
走,咱们去看看客户们,实践出真知啊!”
定远候看看身上的飞凤服道;“银河啊,你们商行的制服有点风骚,谁穿谁像鸟人。”
李银河淡然道;“不是我们的商行,是咱们的商行,银河组建北方商号,侯爷也是股东,不疯魔哪能成功,成了鸟人又如何。
这一点得学习小溪稻田,用本官的鞋带系头发,依然系出高贵封建武士的派头。做一个纯粹的人,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银河和定远候下了船,走上河海相交的滩涂,刘一手正在滩涂摆摊,扯块黄布,上书御医两字,摊位前看病的农户们排着队,生意火的一塌糊涂。
刘一手冲定远候拱手道;“侯爷脚步轻浮,脾胃不和啊!来,吃颗大力丸调理一下。”
定远候一边恭敬回礼一边加快脚步道;“咱们同船,来日方长,刘御医妙手回春,还是把有限的时间奉献给百姓吧。
本候的问题是小病,再见告辞!”
定远候直到看见张明振布置的摊位附近才停住脚步,对李银河道;“本候不怕刘一手的药,只是敬重刘家传奇。”
“侯爷脚步轻浮,脾胃不和,来碗刀削面强壮一下肠胃吧!”王正行放下扁担,展开摊位,开始系围裙。
定远候诧异道;“王正行,你怎么知道本候在这停步呢?”
“大客户得特殊对待,学生一直挑着担子跟着侯爷和李大人呢。”
李银河请定远候坐在板凳上,对王正行道;“王正行,沙船和苍山船修好后,你得带领王喆的戚家军,测绘军,灰胡子去即墨营沿海,怎么还有时间卖面干私活呢?”
王正行熟练地生火烧水准备面团道;“李大人,学生在思考刀削面的哲思问题呢!”
“本学长不是告诉你了,除了特殊情况,价格一般受供需影响,这么简单的货值问题,怎么弄不明白?”
“李学长,学生正在实践特殊情况的刀削面价格问题,实践出真知,还得卖面啊!”
“朽木不可雕,祝你卖面到星辰。”李银河无奈地摇头对定远候道;“侯爷,张明振他们做买卖呢?”
张明振带领京军从船上卸下一部分针头线脑,麻布陶罐,用栅栏圈起来,门口竖起商行大旗,张明振手扶腰刀,伫立在大旗旁,京军在张明振身后雁翅排开。
定远候点头道;“对啊,张明振他们正在卖本候的货,军威不错。”
李银河拍拍额头道;“侯爷,咱们是做买卖的,哪有将客户们隔离开,好像战阵厮杀一般。”
定远候看看佥征来的农户们,畏畏缩缩站立在张明振对面,没人敢靠近货物。定远候接过王正行递来的刀削面,满不在乎道;“那些衙役赶来的农户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无长物,能交换什么?银河,吃面,这些农户们形象不佳,本候不稀罕和他们做买卖。”
“侯爷,自古以来,山东沿海百姓依靠鱼盐之利,富甲天下,他们现在穷困,是因为国朝不许百姓私自煮盐出海。
沿海百姓自古就是买卖人,只要您公平一点,自然会有买卖。京师勋贵棒槌们眼睛盯着紧俏商品走私,其实沿海百姓吃穿就是大买卖,侯爷另辟蹊径,将走私目标定在百姓吃穿上,虽然没有暴利,行商辛苦,但胜在细水长流,稳健盈利啊。
货值之道的奥义就是满足消费,服务客户,侯爷不是想吃肉吗?银河将商品信息告知这些农户,吃肉不是问题。”
定远候将辣椒油拌入刀削面,摇头道;“他们都穷得光腚了,哪里能找来肉食啊?”
李银河起身冲着农户们喊道;“本官李银河,是商行股东,那帮傻缺军士们围着的货就是吃面的定远候爷的,侯爷与国同休,尊贵无比,假装跟你们做买卖图个乐呵,赶紧回家搞点特产来交易。跟侯爷做买卖,够你们吹嘘一年的。
明日,我们等船修好就走啦,既然相遇就不要错过机会,现在我们要吃羊肉,五十文一斤,有没有买卖人能找来羊肉?”
一群农户们窃窃私语,一名戴着斗笠的农户鼓足勇气道;“大鸟侯爷,一斤羊肉六十文!”
定远候推开饭碗,起身戟指农户道;“京师羊肉一斤二三十文,你报六十文一斤,你黑了心肠,活该你光着腚。
怎么称呼本侯爷呢,藐视权贵,抓你全家。”
带斗笠的农户直起身道;“侯爷既然是买卖人,就应该知道这里是河海交汇处,京师的羊能跟利津的羊相比吗?
老汉的羊喝的盐碱水,吃的盐角草,是壮阳河滩羊。看侯爷面子,一只羊送您五斤清河米,地道的河滩野稻米,粒粒油亮,配上羊肉,口齿留香。
看你流口水了,六十文良心价,一文不降。”
定远候盯着李银河焖羊肉,擦擦口水道;“银河,人心险恶,那些农户们露着黑腚,好像一无所有,半天就交易了五只羊,一石野稻米,半船舱的干枣,芝麻酥糖,杏脯等特产,张明振算了收益,赚了三成,看着这些农户们傻乎乎的,没想到都是生意人。”
李银河在羊肉中撒点精盐道;“货值之道有意思吧!侯爷,下个月利津海滩来交易的农户们更多,农户们有点狡猾精明,没办法啊,这些土产是他们安身养家的本钱。
侯爷已经开启了不同于其他勋贵的走私之路,今天的交易是正常交易,是成功的买卖,您收获了客户的信任。”
定远候喜上眉梢,装作不在意道;“本候心胸宽广,今天是小买卖。银河,你为何不让本候继续卖货?
还有,武定兵备衙门送来一千斤火药,希望剿匪文书由兵宪上报朝廷,剿匪功劳大半属于武定兵备。
文安跑出一批叛匪,骚扰北直隶运河沿线缙绅,虽说没有闹出多少人命,但是缙绅们人心惶惶,叛匪进入济南府武定兵备辖区,行踪不定,兵宪非常头痛,只知道头目是文安的叛匪谢老黑,希望咱们将绞杀的海盗们算作这伙叛匪,也算兵宪的政绩吧。
本候收了明水香稻一石,驴肉二十斤,这些是本候海上的救命粮,不能分给你们,本候见了大虾就想窜稀。
押船的刘一手收了阿胶十斤,敞口山楂一石。
银河,你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