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就是想让大汗杀了我。老汗在的时候告发我投靠大明,新汗继位后,告发我通敌。托托认为,我爹肯定会孜孜不倦告发我直到我死去,我太难啦,搞不明白为什么。”
“银河恰好知道你爹告发你的动机,这涉及哲学。彼得先生,请你告诉托托这位潜在的剩余价值大包包,欧洲对哲学及哲学家的认知。”
彼得整整衣帽,严肃地对硕托道;“彼得谈哲学时态度必须恭敬。哲学研究神与世俗之间的领域,这个领域是普通人与神的连接通道,研究通了,普通人会接近神。
哲学家就是无限接近神的群体,用深奥的数学演化宇宙的变动,他们仰望星空,创造数学公式计算普通人与神冥冥之中的联系。哲学家非常伟大,为世俗认知神提供了工具,帮助我们探讨神,探索人与神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身的关系。
哲学家揭示着宇宙奥秘,通常会引起世俗的误解和恐慌,大多被烧死,非常了不起的一群人。”
彼得冲李银河道;“李大人,这样的解说能不能蒙住托托?”
“彼得先生,你解说的很好,银河再补充一些,应该能蒙住托托大包包。”
李银河咳嗽一声对硕托道;“托托兄。西人的哲学家类似中原的智者,记录并演算星辰的变化,目的是为人类服务,非常高尚。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了解了天道,那么有助于人道建设,了解了时空,也就通达了人情世故。
你爹爹为什么孜孜不倦告发你要处死你呢,因为他缺德,他是一名缺乏独立人格的可怜虫。他的三观是模糊扭曲的,他的外在表现是积极取悦外人和权贵,他在外人眼中是名努力做事的人,可能还是貌似态度谦逊的长者。
他的心里扭曲,靠制造他人的痛苦消减自己的负面情绪,为什么陷害家人呢?
知识是奢侈的,托托兄先办理奴隶交割补偿吧。时间就是金钱啊!”
硕托抓着李银河胳膊道;“李大人说的非常直白,我爹作战勇敢,对外人谦和礼让,但是要对我和大哥置之死地而后快,性格极为矛盾,心里非常阴暗。”
高手打飞硕托的手道;“请教别人要注意他人的时间。”
硕托对身旁侍卫道;“你们去通知管堡将领,按照吩咐的交割奴隶吧。”
硕托看侍卫们离开,对李银河道;“李大人,托托是直爽的汉子,直白说,这些奴隶们是辽东降民,他们的青壮被征调为汉军,汉军被你们消灭了大部分,他们是汉军的家眷,大多是妇孺。
托托希望你不要虐待他们,他们留下来缺乏体力,是大金的累赘。
子不言父之过,但是托托想知道我爹陷害我的原因。”
李银河笑眯眯道;“很简单,你们在学习大明,大明治国讲究百善孝为先,你爹弄死你们没有什么负罪感的。
得罪了外人,你爹得面对他人的报复,影响他的伪善。收拾儿子就简单了,抢你们的钱财,心里不爽朝死里坑,既能得到实惠不用被舆论指责,还能排解内心阴暗的变态情绪,非常划算的做法。前提是,你爹是变态。
一般来说不宜介入别人的因果,你非要给银河难以拒绝的货物,银河欲罢不能。”
硕托疑惑道;“什么货物?”
“托托兄,银河冒着天谴泄露天机,是不是应该收取一点点报酬。你的结局非常清晰,被你爹不断诬陷告发,最终被大汗和贵族清除,这就是目前的伦理规矩。
银河在为你换天改命呢,宽奠堡有皮草,土特产什么的吧,咱们可以开始愉快地做买卖。托托兄,你想要什么货?”
李银河指着堆在南门的军粮道;“这是交换商军的粮食。商贸的前提是信誉,你们交还了受伤的商军和战死商军的遗体,商行按照约定给你们粮食。”
硕托摇摇头道;“李大人,你的思维比较跳跃,托托有点迷糊。”
“那咱们一件事一件事说。”李银河看着硕托道;“第一,你代表后金守将交还了商军战士,商行给了你们粮食,这件事非常重要,是我们建立联系的基础。
如果你们想要回后金被俘获的战士,可以按照商军标准拿粮食物资换。商行对屠杀俘虏没有兴趣。”
硕托对身旁侍卫道;“阿图,你迅速回城堡,让守将盘点库房,我要交换回后金战士们。”
硕托派阿图去城堡办事,转头对李银河道;“东江俘虏后金战士,一般会砍下脑袋请赏,一名甲兵赏银五十两起步,你吃亏了。
我欣赏你的做法。但是城堡物资有限,我只能换回八旗甲兵,顾不上蒙古兵和汉军。”
“我们谈第二件事,你们把奴隶们赔偿给商军,商军暂停进攻宽奠堡。
商行在辽东建设商路,只是商行需要建设的商道的一段,商行展示强悍的武力,是为了宣示行商的资格,这条商道非常长,商行需要合作,滥用武力只会带来仇恨。
银河的意思,商行是建设者,和盟友一起为商道辐射区域的百姓带来改善生活的机会。你可以说银河痴心妄想或者虚伪,日久见人心。
起码你目前保护了城堡的人命。商军也避免了无谓的牺牲。双赢。”
李银河冲硕托赞赏地点头;“你是睿智的,赢得了银河的信任,商行同你可以成为交易伙伴。
银河认为你是直爽的人,直白说吧,你的爹爹锲而不舍的陷害你,你最终很惨。不管怎样,没有人会信任你,没有人愿意把你当做朋友,后金贵族认为你是个麻烦,连你的长辈都想杀死你,哪能委你重任呢。”
硕托脸色苍白道;“我努力作战,心甘情愿去吃苦,得到了贵人们的夸奖。可是我爹对于别人对我的夸赞非常敷衍,总是不遗余力诋毁我。我能够看到他眼中深深的憎恶,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离家出走。”
“你可能前生亏欠你爹,他这辈子要账甚至要命来啦。银河的长辈很慈祥,对于你的遭遇我不能感同身受,这是你的命吧。
银河只能说,改天换命太难了,对你来说太难啦!”
硕托抬头希冀地看着李银河道;“我不怕苦也不怕难,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吗?”
“成为一位真正的智者,刚才彼得说了,起码成为他介绍的哲学家。你需要精通数学,才能研究星辰,对于天空有了理解才能化解人道的灾难,没有办法,你需要比别人跨越更难的障碍。
你还没有办法通读《三国演义》,说明你没有过识字关,你的数学水平比我的徒弟强不了多少,计算还得掰脚趾吧。你年龄不小啦,与智者的距离让银河绝望。
银河帮不了你太多,因为我还在探索的路上,连情关都没有过啊。”
“你没有说谎。托托经历无数生死战阵,能够直觉你是否真诚。我需要做什么?”
李银河郑重对硕托道;“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谈的是个玩笑,你会退却,你非要改命,银河大意了,麻烦啦!
佛教说贪嗔痴三毒是修行的障碍,你如果不知道,那么为非作歹还能苟且,如果你知道了,越界就会暴毙。
银河知道,但是我还没有做到,在路上。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托托怎么做!”
李银河拍拍脑袋;“我不想介入你的因果。修行之路太难了,你的资质很差。你很有可能越界,那样银河也被牵连。
银河只是想和女真人交朋友做买卖,你这样轻信搞得说实话的银河很被动。
别闹,我们谈买卖。”
“硕托怎么做?”
“你很轴啊!这涉及到重塑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因为我也在尘世之中,见识有限。人活一生可能是活在一个缘字上吧,万法皆缘。我们出身不同,家庭环境不同,外界的影响不同,我们形成了不同的习性。
换天改命就是放弃这些习性,找到真我。银河必须抽自己一巴掌,嘴欠招事啊!
你还是对外称托托吧,你在辽东和朝鲜杀了很多人,你就是行走的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