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永骊以南祁连山脉煌城草原。连连数日的风雪天后天空终于放晴,原本一望无际的草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没有牛羊成群的景象,也没有放牧的歌声,安静的像一幅画。
“嘎吱,嘎吱……”
一阵阵踩在积雪上发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宁静,远处一个身影正在由西向东艰难前行着。
露着棉絮的破棉衣棉裤,脑袋用一块脏布裹的严严实实,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清秀,外加一根用以支撑身体的木棍便是他的所有家当。
看起来似乎是个逃难的难民,又或者是一个千里寻亲的可怜人……
那人在走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走出了被积雪覆盖的草场,来到了一处松林内。一进入林中,一股温暖的湿润之气扑面而来,潺潺溪水融化着原本覆盖着的冰层,各种鸟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那人三两步跑到溪水边,用力扯下头上裹着的布,然后跪在地上大口的喝起水来,长发瞬间在水面铺散开来,仔细看去那波浪状的长发却是棕、白相间的颜色。
畅饮一番后,她用力将头向上抬起,散落的发丝瞬间整齐划一的甩向身后,露出了那精致绝美的侧颜轮廓。
她站起身将原本头上裹着的布重新裹好后,便拄着木棍继续朝前走去。不一会,她便来到了一座道观前。
上前叩了叩门,却不见观内有任何动静。见院门虚掩着,她便轻轻将门推开警觉着朝里面走了进去。
穿过院子正中的那棵大榆树,正堂之上是三清像,她进去环顾一圈后便又走出来朝着左边的耳房走去。
屋内冷着灶,一张四方桌被擦到一尘不染,锅碗瓢盆归纳有序,地面凹凸不平的灰砖也显得格外的干净。
此时这女人饥饿难耐,也顾不上那么多便到处翻找起食物来,里里外外翻了一圈却只找到了两个早已凉透了的红薯。虽然这硬邦邦的红薯难以下咽,但眼下却也是难得的美味,待三两口将红薯吃完后困意渐起,随即便倒在一旁的炕上秒睡过去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夹杂着松香的清风卷着雪花在空中飞舞。随着最后一抹月光消失在夜空中,风雪袭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屋门被风吹的“嗙嗙”作响,睡梦中的女人突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那精致的容颜下却透着无比的惊恐,汗水浸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呼吸也显得格外的急促。
她缓缓将棉衣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那雪白的脖颈的同时却也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她用手轻触上去,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惨叫一声,随即便哭出了声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将身上的衣物退去,那破旧的棉衣下只有一件紫色蕾丝边文胸,虽然满身污渍,却掩饰不了她那傲人的身材。她咬着牙伸手朝后背摸去,那伤痕累累的后背让人无法想象她此前都经历过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的的关门声将女人吓了一跳,她赶忙将棉衣裹了起来,接着随手拿过枕边的一把剪刀退到角落里将头埋进怀中蜷成了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一个人影便走进了屋内。也许是并未发现炕上的女人,那人只是径直走到了靠窗的桌前,随即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将头上裹着的翻毛帽子摘了下来,伴着昏暗的烛光,可以清晰的看清这人便是赵康一的母亲,洪微楠……
这时,那屋门突然被风吹的重重的关了起来,这让炕上蜷缩着的女人突然惊叫一声。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也让洪微楠吓了一跳,她赶忙拿起蜡烛缓缓的朝炕的位置照了过去,待烛光映在角落里那女人惊恐的脸庞时,二人四目相对,彼此却又更加警觉起来。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