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寺虽小,但法肃律严。对内,四大佛事从不敢荒废,对外,洒扫应对也不能马虎。寺内寺外,诸如此般的大小杂务都由我们几个人完成。
寺内生活,真是清苦单调,但好在我自小在寺里长大,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久处其中,不知其苦。
师父慧永已不问寺务多年,合寺上下,诸般事项,都托付给二师兄法顺和尚。
寺小人寡,也未设班首执事,只是师父一句交代,众僧各凭所能,多勤多劳。
因此,年轻沙弥的早晚功课、修行指导等等,这些散碎事情,多年以来,也都由二师兄一肩挑起。
二师兄法顺原先是个通学大儒,母亲病重期间,曾衣不解带的侍奉床前,眼见母亲一日日不治,百般调护,无力回天。
母死之后,守孝期间,终日困惑于生死,为之恍惚。
有一次,机缘巧合,听人说得师父的种种神奇,于是奔波百十里,上庐山峰顶草庐,拜见师父。
师父无意面见,只与他隔门数语,二师兄竟有恍然之感,心下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踉踉跄跄,下得山去。
待守孝期满,再登庐山。这一次,师父却延请入庐,两人趺坐,一番对谈,二师兄初识堂奥幽深,干脆就入得佛门,拜在了师父门下。
他老人家在南来途中,收了大师兄法喜,结庐十年,这又收了二师兄法顺。一去三十年,直到去年年末,才收了我入门。
师父身为佛门大德,前后所收弟子,也不过我们区区三人而已。
而在我入门之前,按师父的安排,除佛门功课外,二师兄一直还传授我儒道经典。
《论语》与《孟子》都是当识字课本用。背熟之后,进而又学习了儒门的《诗》、《书》、《礼》、《易》、《春秋》五经,道门的《老君》、《南华》、《列子》、《文子》四经。
一经又一经的学过去,还都要求全文背诵,真是背得脑壳都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