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孟然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上回苏州闹旱灾,向朝廷请了二十万两的赈灾银款,好像让他们吞了八万?他们胆子可真是不小…”
“八万?”
刘朝呵呵冷笑:“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他们分了十五万!还说要送咱家两万,可咱家是谁呀?”
“咱家虽然贪,但也知道,这些银子就是老百姓的救命钱。”
“这银子能要吗,这银子拿在手上能睡着吗?眼下皇上来了,咱家倒是要看看,这底他们是兜得住还是兜不住。”
孟然看着刘朝,脸上笑着,可他心里却警惕起来,他也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帮太监,可能是缺了根东西,杀起人来,心肠一个比一个狠,说得冠冕堂皇的,谁不知道,那是不敢拿!
连魏忠贤都不敢贪灾款,何况他一个刘朝!
这帮跟在魏忠贤手下的太监们,只要想整你,那是一个比一个绝,东林党就是最好的例子。
魏忠贤办东林,由于有皇帝的支持,明里暗里弄死多少?
说起来也是这帮文官被利欲熏心,瞎了眼,你说你贪点什么不好,非贪朝廷下发给灾民的银款。
阉党碰什么都不敢碰灾银,那是有原因的,很可能皇帝对阉党贪污的底线就是这个。
俩人商量一圈,忽然发现担心的其实不应该是自己。
虽说他俩狼狈为奸,在凤阳干了不少坏事,可真正欺负老百姓的他们却是没干多少。
大部分做的,都是利用职权,帮助魏忠贤擦屁股,将那些敢于和东厂作对的人,扔到皇陵里弄死。
就像魏朝,在宫里的权利不小了吧?
扔到皇陵里,第二年不明不白的死了,别把皇帝当傻子,这事儿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但是管了吗?
如果说这次皇帝下来,是为了弄他们这些人,很明显说不通,在京里一句话就行的事儿,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
如果不出意外,皇帝这次是冲着那些联手贪污赈灾银款的文官和地方豪强来的。
商量到这里,俩人就放心不少。
孟然将视线转向台上,不出意外,正上演的是一出《桃花人面》,这是查家班最拿手的戏目。
今儿皇上来凤阳,随行来了一大批的各界人士,还有不少跺跺脚,整个凤阳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查家班自然知道,这是发展客源的好机会。
没说的,拿手绝活一直唱着啊!
正巧,他望向楼下的时候,查家班正唱到这出戏的高潮,一名女子饰演戏中人,翩翩起舞,戏班则于幕外轻敲檀板,笛声渐起。
在场的客人都止住言论,静待这出戏最有名的三令。
伴着笛声悠扬,檀板节奏也愈发加快,甜水令、得胜令、折桂令分别唱出,客人们都听得如痴如醉,饰演戏中人的女子轻轻擦拭眼泪,随后落幕。
场中寂静片刻,轰然间一片叫好。
“好!”
“唱的真是太好了!”
更有豪客一掷千金,喝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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