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女儿啊,求你不要扔……”
“死开!”
一连串妇人被揍得痛呼的声音传出来,郁芊抬起脚。
“砰——”阿呆已经先她一步把门踢开。
屋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跌坐在地上,脸蛋通红,眼神呆滞,张着小嘴呼吸。
一个披头散发,身上衣裳有多处补丁的妇人在护着她,被一个脾气暴躁,双眼满是血丝的男人拳打脚踢。
一位老妇人拼命想拉住男人,后面不远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妇人手拿粉红丝帕,正捂着鼻子,满脸嫌弃。
郁芊最讨厌家暴的男人,何况听到这人渣还打算扔掉自己染病的女儿。
她上前,长腿一踢,男人被踢得踉跄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敢打我,信不信我叫知府大人治你们的罪!”
男人二十六、七岁光景,眸光轻浮阴狠。
看来,这男人和萧大同是同路人,一丘之貉。
阿呆的短剑直指男人胸口,令他不敢动弹,大肚子年轻妇人吃力地蹲下,焦急浮于表面:
“玉郎,你有没有事?”
郁芊亦蹲下,伸手扶倒地的妇人和小女孩。
在看到妇人右手背的一颗红痣后,愣了一下。
她拨开妇人披散的乱发,不是大姑的大女儿钟大丫还有谁?
“大表姐?我是楚郁芊,你认得吗?”
“郁芊?”钟大丫迟疑不定,实在是以前的黄毛小丫头变化太大,她不敢认。
在看见郁芊放在地上的药箱后,突然就泪如泉涌:
“表妹,你帮我看看小颜,是不是染上了……”
“鼠疫”两字如有千斤重,她说不出口。
她口中的小颜,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勉强咳出一点卡在喉咙的浓痰,咳完哑着嗓子要喝水。
郁芊把手背贴在她的额头,透过手套,能感受到滚热的温度,把脉、看舌头,指着她的胸口问:
“小颜,告诉表姨,你这里痛不痛?”
“痛~”小颜有气无力,声音嘶哑得不成样。
钟大丫的眼泪像掉了线的水晶珠子,满含期待看着郁芊。
“她在发高热,是肺鼠疫……”艰难地说出结果,郁芊沉默了,她甚至不敢开药。
钟大丫哇地放声大哭,老妇人扑过来抱住她和小颜:
“我苦命的孙女啊……”
这个婆婆貌似对表姐不错,她那个相公真不行,很明显是喜新厌旧。
“我来开药,可这孩子高热不退,有点麻烦。”杨院使眉心紧锁。
郁芊在脑里拼命搜索:
“外祖父,我听闻古都城外十里的‘香叶山’有三叶崖爬藤,那是种天然的植物抗生素,块茎对小儿高热有奇效……”
“对,还能活血、解毒化痰!”
杨院使用药箱垫着,三下两下把药草画在白纸上。
“阿呆……”郁芊喊道。
“你自己小心。”阿呆拿着图纸,消失在围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