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弘察的一句话又让他们把心提了起来,“两位农官何在?”
农官早已候着了,闻言齐齐上前,“殿下,臣在。”
“昨日负责排水之人是谁?”
两位农官过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此事,早早便查好了昨日排班,见大皇子殿下询问,便稳稳的开口:“殿下,昨日负责开水道排水的是李鸿,是李庄头的侄子。核查的管事也是李家之人,名渐。”
“哦?原来都是一路子的。”安弘察了然,“肉要烂在自家锅里是吧。”
李庄头早已被吓傻了,安弘察话一说完,他就伏地不起痛哭流涕:“呜呜呜,殿下,殿下饶命,奴才有罪,奴才一定痛改前非......殿下饶命呜呜呜。”
“痛改前非?”安弘察冷笑一声,“你若是痛改前非的心思,方才就不会装傻充愣,反问本宫地上哪来的水了。”
那庄头一边嚎哭,一边磕头:“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安弘察不为所动,没有搭理他,转而吩咐随从。
“现在就去把庄上的人都叫上,分成两组。一组按每隔两垄开一道沟槽,务必尽快把水排出去。”
顿了顿,他继续说,“另一组找些干稻草来,将倒伏的水稻每三蔸一丛,用干草拦腰扎稳。”
看出来安弘察心情不好,大家都不敢触他的霉头,一听吩咐,立马动起来去干活。
跪着的管事们也蠢蠢欲动,被安弘察瞥了一眼,又僵住了。
顾勉看见他们这副耗子见了猫的样,面上不露声色,心里也觉得好笑。
安排好了各项事宜,安弘察才抽出空来准备收拾这些人。
若不是自己今日来巡查,庄头眼见着瞒不住,才装模作样捅出来。恐怕等这些田块的水稻都死绝了,自己摸不清头脑。
育种才是万里长征的头一步,耽误了一年,老百姓就又要少一年的粮。
就在这时,顾勉的小厮静静走了过来:“回禀大人,大皇子殿下。昨日晚上该班的李鸿、李渐二人原是堂兄弟,其中李渐为庄头亲子,两人昨夜在酒庄喝酒,夙夜未归。”
“夙夜未归。”安弘察冷笑一声,“那现下人呢?”
“这,”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直说便是。”许是气急了,安弘察竟是觉得有些搞笑,“还有什么场面是我不知道的,说出来让我见见世面。”
那小厮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见顾勉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那二人现下也不在庄子上,奴才询问了与他们相熟之人,说是昨夜喝完酒,今个上午又转场去喝花酒了。”
“又去喝花酒了?”安弘察真是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胆子是真的大啊。”
“既然这么爱喝酒,那就把他们俩都送到岭南去。岭南不是盛产水果么,让他们自酿自饮,喝个够。”
庄头一听便慌了神,岭南蛮夷聚集,烟瘴之地,且路途遥远。别说是去了岭南如何,能不能到那还是个未知数啊!
“殿下饶命,殿下饶了小儿一命吧!奴才愿替我儿前去岭南,求求殿下饶他一命!”
他吓破了胆,砰砰一声一声磕在地上,磕破了头,流了一地的血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