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察早在计划整改皇庄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父皇可还记得,儿臣计划整改皇庄?”
皇帝点了点头。
安弘察便继续说道:“那时儿臣就在想,到底怎么做,才能既改变皇庄的格局,又不至于内部倾轧。儿臣想到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那就是压力。儿臣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历代王朝每当内忧外患之际,就会人才辈出、力挽狂澜;可一到天下太平之时,就显得各个碌碌无为、一时无成。所以儿臣想,父皇若是想改革,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借外力施压。重压之下,那些出篓子的、水平不够的自然就会露馅。”
“可也会造成他们内部抱团。”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
“正是这个道理!如果这外力是施压在其中一部分人头上的,那自然会形成小团体;可若是人人都有压力,那该抱团的早抱起来了,又何必在这一时。”
安弘察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若是想要成事,还得仔细揣摩,不急于这一时。皇帝心中暗暗思忖。
说了老半天,安弘察也饿了。他见皇帝站着发呆,连忙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父皇?”
“嗯?”皇帝回过神来,“怎么了?”
安弘察苦着张脸:“先用膳吧,肚子快要饿扁了。”
“饿傻了我们弘察可不行。”皇帝从善如流,顺着安弘察的力道,同他一起往侧殿走去。
真是饿着了,安弘察埋头苦吃了一个包子两块糕点,又喝了一碗汤才缓过来。
皇帝悠悠哉哉地吃着,还调侃他:“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也能叫吃穷?安弘察立马反驳:“儿臣才吃几个钱!”他语气酸溜溜得:“不如鲥鱼的零头呢。”
朕就说这小子记着这事呢!皇帝几乎要被气笑了,他转头去寻曹武德:“你看看他,是不是跟朕说的一模一样。”
曹武德一脸笑意:“殿下惦记着呢。”
在说什么谜语?安弘察困惑的抬头:“父皇说什么了?”
“吃你的早膳!”皇帝没好气的吐槽,“鲥鱼是用来安抚人心的,你且少操点心吧。年纪小小,想得挺多。”
“父皇不教,儿臣怎么知道!”安弘察立马倒打一耙,“要不是左相授课之时,给儿臣指点,儿臣如今都是云里雾里呢。”
“敢情还是朕的错了?”“就是父皇的错!”
父子俩又是吵吵闹闹一阵,一看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了。
闹到最后,终是闹得皇帝不耐烦了,他开始撵人:“走走走,回你的齐云殿玩去,朕被你吵得头疼。”
“走就走!就怕是父皇还得寻儿臣来!”安弘察抬腿就走,走到门口都不忘回头顶嘴。
“那你还敢不来不成!”
送走了安弘察,殿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皇帝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得回想了早朝并最近发生的各项,思索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