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弘察先前一门心思要发展“天子门生”呢,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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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
今日休沐,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李铁正在练字,丝毫没有理会面前的人的意思。
来人已经干坐了快半个时辰,喝了几轮茶,见李铁还没有答应的意思,终于是坐不住了:“李南山,你我同朝为官十几年,我从未为难过你。如今我失了势,你便要落井下石不成?”说到最后,话语间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李铁这才抬眼看了下他,又低头写起了字。那人正要发作,又努力按耐住脾气。
李铁又晾了他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方相。”
原来来人是方片禹,前右相。
“方相不会到现在都还以为,陛下是因祭天一事开罪于你吧?”
李铁一句话便抓住了他的死穴。
方片禹神情带了些慌张,嘴却硬得很:“李相这话何意?祭天一事实属意外。我一心为大安劳心劳肺,何罪之有?”
冥顽不灵。
李铁这厢是头都懒得抬了:“方相开心就好。”
李铁既不接茬,也不松口,方片禹也无奈:“左相,我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求。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只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孙辈一条生路。”
“什么生路?”
“放其离京即可。”只要能离了京城,方片禹就有接应之人保他们周全。
李铁摇了摇头,“陛下不允。方相还是给自己留个体面吧。”
方片禹的心情如同钝刀子割肉般疼。他本就是二皇子的暗线,早就想到会有暴露的一天。可他从未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还未来得及安置好小辈,便被困在京城动弹不得。
皇帝名义上只是撤了他的职,实际上却派人将他看守了起来,拘了自家老小皆不允随意外出。就连今日自己上门求见李铁,都是废了好大的功夫。
却没想到李铁油盐不进,威逼利诱皆是不允。
他一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就恨的牙痒痒。若不是大皇子突然生病,皇帝又怎么可能突然翻旧账。
这次自己要是逃不过去,那方府阖府上下,都要殉了天。自家孙辈才几岁,就要遭此劫难。他不禁红了眼,稚子何辜!
李铁已是不愿再与他掰扯不清了。
“右相若是现在就走,那在下今日就从未见过右相。”
“你!”方片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得说道,“左相好大的官威,好狠的心。左相不仁在先,自此以后,就莫怪在下不义了!”
说完也不等李铁回话,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