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一边引着安弘察上二楼,一边说道:“上次和殿下信里写的那位书生,已经在雅间等着了。”
安弘察一见到陈勉之,就明显察觉到了他与上次见面的不同。整个人穿着打扮倒是挺整洁的,但是眼下黑眼圈深得很,一看就是强打起精神来。
刻板印象+1,有几分科研工作者挑灯夜读的感觉了。他不禁笑出来声:“陈夫子近来可好?”
陈勉之到京城一打听,才知道了和云阁的炙手可热,已是十分震惊。如今见和云阁的掌柜对安弘察毕恭毕敬的模样,心中更是惶恐。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缘得见的小郎君居然是如此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时间说话都带着些磕磕绊绊。
“甚好,甚好。”他本想接着说两句漂亮话恭维恭维,可绞尽脑汁也说不出半句来。
安弘察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权利与地位对人的偏移与影响真的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识身份时,陈夫子还能称自己“小友”,与自己谈天说地、同仇敌忾,如今还未清楚具体身份,就已惴惴不安,说句话都要多番思量了。
不然以安弘察这个年纪,又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怎么会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安弘察顿时感知道他的不易,是以态度愈发温和:“陈夫子,前些日子我的提议,考虑的如何?”
“公子——不先看看草民绘制的图吗?”
“不用了。”安弘察下意识的学起了皇帝的样子眯起了眼,“陈夫子既然敢来,想必已是画出来了。”
至于画得好,还是画得差,倒是无妨。上边塞、去前线的又不是自己,弄虚作假那就把命留在塞外好了。
说到自己的画,陈勉之信心顿时足了几分:“不是与公子夸大。在下的画虽说没有多精美,起码据实描绘是做到了。”
“那就足够了。”安弘察点了点头,“看来夫子已是下了决心?”
“是。”陈勉之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他苦笑了一下:“不瞒公子,草民这几日翻阅了科举所考的典籍,确实是——”
“也对。”安弘察宽慰道,“既然不擅长此道,换一条便是了。也没必要强求。”
“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他话风一转,“我要你去边塞绘制舆图。”
说完没等陈勉之发问,他又继续说道:“荣华富贵,科举取仕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就看夫子敢不敢接了。”
陈勉之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是以官派的名义?”
私绘舆图,他还以为安弘察想造反呢。
这话问的搞笑,安弘察都被他逗乐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