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朕给李爱卿重复一遍上回太子早朝说的话吗?”
皇帝抬手指了指边上,“就在这说的,李爱卿可还记得?”
“太子说,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李爱卿可记住了?李爱卿的调查又在何处?走访了多少百姓?”
“与民争利。”皇帝冷笑一声,“能买得起琉璃砖的人,不是王侯将相,也是富裕人家,争什么利?这京城有第二家卖琉璃砖的?”
皇帝火力全开,简直是横扫千军。
一连串的质问,问得李辉哑口无言。
他还在嘴硬:“可陛下又未曾纳税。国库空虚,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怎可只顾私利,罔顾苍生?”
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可别拉上我!
皇帝还没开口说话。他的顶头上司,新任户部尚书林华书已是吓破了胆,他连忙出列:“李大人此言差矣。琉璃生意本就是陛下的私产,何来的纳税一说?”
皇帝眸底眼间俱是一片冷意。
一个户部员外郎,朝会之上公然挑衅,这么大的胆子?恐怕只是马前卒吧。
他往下扫了一眼,左右相并其他五部尚书都低头不语,丝毫没有出来说话的意思。平日里最爱搅浑水的御史台此时也默不作声。诸位大臣都识趣得很。
他便不再搭理李辉,转而议起了别的事。
只李辉一人立在那,空留尴尬。
皇帝心情不好,大臣们自然不愿意触霉头。朝堂上议事的进程顿时加速,曹武德一说“散朝——”,大臣们溜得比谁都快。
皇帝心中带着气,活也不想干了,宣德殿也不乐意回了,吩咐曹武德摆驾齐云殿。
安弘察正在写《手把手教你如何拿下三元》的下一册。听见皇帝来了,还没来得及出去迎接,就见他脚步纷飞,踏着大步走了进来。
然后一语不发,就自己在那坐着。
安弘察瞄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曹武德,只见曹武德与他摆了摆手,又做了个平息火气的手势。
安弘察秒懂,轮到自己救场了。
“父皇?”他连忙拉了张椅子坐在皇帝边上,“父皇怎么啦?”
皇帝却是没接茬,严肃得很:“你那大学筹办的怎么样了?今秋能上吗?”
皇帝计划借着安弘察册封太子的庆典上宣布设立大学一事,也好让天下读书人承安弘察的一份情。
“今秋?”安弘察思量了一下,“场地儿臣打算直接征用皇庄,准备马上就组织人扩建;教材书籍也在搜罗当中;师资托顾勉给儿臣留意了。届时还要父皇给大学起个名。”
“起名是小事。”皇帝沉思,“也就是说,到今秋约莫三个月,大学的名头能挂出来?”
“对。”安弘察拍了拍他爹的背,“父皇消消气。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皇帝心里也有几分委屈,竟是和安弘察告起了状:“今日早朝,户部员外郎李辉状告朕的琉璃砖生意与民争利,要朕纳税。”
皇帝越说越恼火:“朕看他要朕纳税是假,打琉璃的主意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