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捷拍马而来,几步便到药铺门前。
“怎么样?没受伤吧?”他略带不安得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有。”安弘察摇了摇头,“我没过去。”
赵捷这才放心下来,与他解释道:“陈尚书被弘察的侍卫送回家了。那些书生还是有分寸的,只受了些皮外伤。”
真的是陈平姚挨打了!安弘察简直惊呆:“怎么陈大人能和书生们起了冲突?”
赵捷正招呼人把马车给架过来,闻言说道:“说是陈大人主动登门与书生们争辩什么。两方话不投机,陈大人便说要禁了什么书,书生们恼火,就打了起来。”
什么书?
“不会是备考指南吧?”
安弘察寻思了半天,近些日子京城里能称得上事端的,也就是这本了。
这事闹得,明日早朝必定是要吵起来。
“弘察怎么了?”赵捷见安弘察一脸痛苦,手一顿,“是伤着哪里了?还是被吓着了?”
倒也没有如此弱不禁风。
安弘察一把拉过赵捷,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外祖,他们争辩的那本书册,是我写的。讲的是科举备考一事。”
赵捷瞬间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他挑了挑眉:“弘察还有这本事呢?”
这哪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安弘察苦着一张脸:“陈大人若是真因备考指南挨的打,那恐是要与我结仇吧。”
要是吵架,安弘察自然是不怕的,他本就是有备而来。可要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事与礼部尚书生了嫌隙,那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赵捷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喧嚣又起,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方才回禀:“殿下,赵将军,外面是街使到了。”
“他们来得倒是早。”赵捷冷哼一声。
转头对上安弘察却慈眉善目的:“没事,且先回宫。陛下知道弘察写书的事吗?”
“知道,也看过。”
“那就无妨。天色已黑,陛下恐怕也是等着很急了,外祖送弘察先回宫。”
也对,自己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父皇得派人来寻了。
拜别掌柜,安弘察带着麻瓜登上马车,赵捷骑马跟着护送他回宫。
“外祖不与街使说些什么吗?”安弘察掀开帘子,与他外祖说话。
“不必。”赵捷摇头,“礼部陈大人与一帮书生当众斗殴,冲撞了太子殿下的车队,可街使迟迟未到。太子殿下当急力断,派人传口谕与镇北大将军救驾。”
“至于太子殿下的马车送陈大人回府?那是殿下的仁慈。”
赵捷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三言两语间,就将此事定了性。
这前因后果卡得明明白白,安弘察不禁举起大拇指给外祖点了个赞:“外祖,你黑心肠的时候,是真黑心肠。”
明明是陈平姚受了委屈挨了打,被外祖这么一说,成了陈平姚和那些书生无礼在先,惊扰了太子队列。
“那我明日要不要装病?毕竟受了冲撞了。”安弘察顿时想要火上浇油。
赵捷被哽了一下,这还说我黑心肠,你这不也挺黑的。
不过他还是不赞成:“弘察才生过病,此番若是再病,恐怕容易给人留下身子骨不足的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