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林则昼夜星程,终于赶在一大早到回了府。
永泰郡主早早就起了,正在等着他的消息。听他说太子大安,又细细听了应对之策,笑着拍手称赞:“我就说皇帝的手黑着呢!”
卓林也笑答:“郡主可错了,这前哨乃是太子提议。”
“哦?”永泰郡主讶然,“弘察还有这本事呢!”
“殿下本事大得很呢。”卓林说道,“郡主恐怕不久就能见到太子殿下的手段了。”
永泰郡主扬眉:“那可是好事一桩。看来弘察这储君之位当是能坐稳了。”
“何止是稳。”永泰郡主回京不久,还不了解京城动态,“同辈当中,当是无人能及了。”
“倒是少见你这么夸人。”永泰郡主有些惊讶,她未料到卓林对弘察的评价竟会如此之高。
“看来此番是天注定,要我助弘察一臂之力了。”
她抬笔写了封信,封好口递给了卓林:“也不必等人上门了。你且回去歇着,差个人把这信给方片禹送去。告诉他,至多明日此时,我就要见到他的诚意。”
她轻笑一声:“就让方片禹的项上人头,来给我的弘察做马前卒吧。”
卓林也忍不住笑着说:“方片禹怕是要气疯了。”
方片禹确实怒急。
他一早上就心中慌张,惴惴不安,正害怕是哪里出了变故。结果过了不久,就接到了将军府的来信。
他拆开信略读了一遍,顿时勃然大怒:“皇帝小儿欺我太甚!”
永泰郡主在信中加了两点要求,一是要方片禹入主皇宫;这其二,便是要他迎二皇子回京。
这摆明了要斩草除根,当真不给自己留一丝活路。
方片禹握着信的手都在抖,慷慨之词再也说不出来。
他立在那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藏进了怀中,进了书房,提笔准备给二皇子写封信。
他跟随二皇子多年,自然是熟知此人秉性。
此人为人倒也没有大问题,许是出身优渥,素日里显得有些刚愎自用。这倒也不奇怪,他本就是皇室宗亲,自然有自负的资本。
可若是有人诚心要利用,那便是必死无疑。
方片禹写完了给二皇子的信,将信仔仔细细地折了起来,又塞进了一节竹筒内,起身到了后方,小心翼翼塞进一个小箱子里。
方才又回到书桌前,给崔皓也写了封,差人送了去。
崔皓这几日那叫一个煎熬。
他昨日下令封了城门,就没过安稳过。
安抚留守京中百官、留心民间动向自然不在话下,更大的问题在于方片禹。
他闭了城门,方片禹便差人送来了所谓的证据,薄薄的一页纸。
他翻开了背面,只见最底下用蝇头小字写着:“密会左相府。”
除此之外,再无信物。
他立马察觉到被方片禹耍了,又得手下消息,镇北将军府的卓林出了城,今早又回来了。
这是皇帝已经知道了!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他顶多是想当个权臣,现在和这帮造反的搅和在一起,那可真是!
真是鬼迷心窍了!他后悔自己前几日应了方片禹。
就算上头压着一个李铁,那他也是当朝堂堂右相,做什么要毁了自己的一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