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摸了摸木雕,开口应和:“自然是贵重的,这木材纹理细腻有光泽,京城如此干燥这么放着也没开裂,雕工更是细致入微,算得上是件好品。放在这小铺子里,倒是有些埋没它了。”
还在意难平呢,安弘察真是要翻白眼了。
他微微一笑:“哦?那这样精湛的木雕,在南诏能卖上何价?”
不等特使回来,有一妇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赶来。
她正是这铺子的主人,方才出去是给自家孩子取药,还是临街的其他商人见来了一帮人跑去唤她,才匆匆而来。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衣着华贵的人,一看就是权贵,顿时有些怯懦。
安弘察也看见了她,笑着招呼她过来:“可是掌柜的,劳烦来给我等介绍一番,你这铺子里东西我倒是先前未曾见过呢。”
掌柜的见安弘察一副笑脸盈盈,说话又亲切可人,心中略微宽松了些,想着原来权贵也不都是趾高气昂的。她将手中的药包放在台上,走了过来。
“郎君可有什么想问的?这铺子里的东西我熟得很。”
安弘察倒是没有先问铺子:“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掌柜的很是意外小郎君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小女受了些凉,去给她抓了副药。”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铺子里没人,看起来倒确实是家庭小本生意。
安弘察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指着特使手里的木雕问道:“这个多少钱?”
妇人扫了一眼,爽快地给出了答案:“小郎君若是想要,给个四十文就足够了。”
这话没说倒还好,一说出来,特使顿时一副要当场咽气的架势。
他握着木雕的手都在抖,四十文!四十文!连人家砚台的零头都不如,更别提西域玩意了!
安弘察眼疾手快地一手拿走他手里的木雕,一手把掌柜的拉到边上,悠悠哉哉地看着他发疯。
掌柜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看了看安弘察,想要问点什么,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安弘察接收到了她的疑惑,“过会儿就好了。”
他小声问着掌柜:“你方才给我的价格,是低价,还是高价?”
怎么说呢,掌柜的有些犹豫,总归不会亏本,只是赚得不算多。
见她这个样子,安弘察心里就有数了:“好了,我懂了。”
便不再说什么,站在一旁施施然地宽解道:“特使也不必这般,说到底也是南诏朝廷的问题。如今新王继位,都是可以商议的。”
你们南昭自己不上心,没把好东西卖出价来,如今跑到大安来丢人现眼,干什么呢这是?
什么臭毛病。
“特使总得带点成果回去,这也算大功一件不是。”
张俊在一旁憋笑,眼睁睁看着特使立马活蹦乱跳、恢复过来。
装模作样是好手,倒也算能听懂人话。
特使这趟来是要请大安出兵的,怎么大功成了商议两方商贸往来了?
好事是好事,可不是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