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他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心底的不舍:“恐怕是又瘦了,本就没有长多少肉。信里又素来报喜不报忧,朕还是听赵捷说了几句。”
离得远了,皇帝在信中当真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就怕给了额外的压力。倒是安弘察信中提到的各项,他都雷厉风行地催着大臣们安排了下去。
“陛下也不必过于焦虑。殿下这一趟带得都是咱们自己人,纵使是有了意外,有大将军在,必然不会让殿下受委屈。”曹武德宽慰道,“大将军可是亲外祖,这算下来,仅次于陛下了。”
“朕倒是不担心大安这头,赵捷在,朕是放心的。”更何况虎符也在弘察手里,“朕担心的是南诏。那南诏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诏王室几乎都让这位新王杀了个干净,不然怎么轮到他这个最小的继位?
皇帝很是不喜这位新王的为人,不然去岁也不会拦着不让安弘察见他。如今看来,倒还不如当时让安弘察见见呢,也好心里有个数。
自家崽子平日里那叫一个天真烂漫、毫不设防,对上这阴险狡诈的南昭王,皇帝是着实放心不下。
皇帝这老父亲滤镜也太重了些。安弘察这来了川蜀不过两日,手可是一点也没软过。
一方面想着联动西北双线施压,另一方面大军压境以战促谈,南诏王的信是根本就没回,这手段,也就是大安太子来才干得出来了。
这要是换个人来,手底下的人早就闹起来。
南诏王见了顾勉和蒲英文,自然是先客客气气地感谢两人的护送之情,言语间又对大安愿意伸出援手表示感恩戴德。
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说,至少这面上的功夫是做足了,还特地设宴款待了两人。
顾勉可不是为了吃这顿饭来的,等他转达了安弘察的意思,南诏王的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
不过也没保持了几秒,就又恢复成了那副笑脸模样,只是顾勉总能听出些咬牙切齿之意:“顾大人说笑了,这种两国邦交的大事,总得本王见了太子殿下一面,才好定夺。”
顾勉还没说话,蒲英文便接上了:“太子殿下也是考虑到南诏的安危,一路快马加鞭从京城赶来的。若是南诏可以,那大安自然也无妨。”
他这回硬气了起来,可不敢把太子殿下的事情给搞砸了,若是再来一回,恐怕愤怒的太子殿下当场把他送走,千里之外的皇帝陛下还得问声手疼不疼。
南诏王又被蒲英文一句话堵了回去,心里当感慨着两人尖牙利嘴,难怪被派来打前阵:“蒲大人话也有理。不过我南诏虽小,这点时间还是能争取出来的。”
还是一心想见太子殿下。
顾勉与蒲英文对视了一眼,后转头对南诏王说道:“若是南诏王有意,那我两人便先行回大安了,等南诏与太子殿下定了日子,再商议也不迟。”
“哎——”南诏王伸手拦人,“何必如此匆忙,两位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如在王府小住几日,也领略领略南诏风情。”
果然如太子殿下所说,这个坏心眼的想扣人了。蒲英文笑了一下:“怕是没时间了。太子殿下自京城带了兵过来,还等着我俩回去协调与川蜀的各项事宜。若是因我俩贪杯误了事,那我这官帽可就守不住了。”
南诏特使在一旁听着,也觉得他家主子这事做得有些鲁莽,便也帮腔:“大安的淮南侯似是在边境等着接蒲大人回去,怕是真有什么事。”
南诏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当初派他去大安京城真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