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虑?”南诏王还不想承认,“小王有什么远虑。”
安弘察又叹了一口气,还在这嘴硬呢。
南诏王真是被他叹气给叹怕了,他忍不住说道:“殿下有话直说就是。”
安弘察这才缓缓开口:“大王可知蜀中距京城有多远?”
“两千余里?”这趟路南诏王走过,还是知道其中情况的。
“对。本宫这一路走来,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路难走得很。”安弘察伸出手来与他看,“我这手是半点苦都没吃过,如今也糙了不少。”
南诏王看了看他的手,实在是没看出来粗糙在哪,比起自己来,还是算非常细皮嫩肉的。
安弘察才不管他看不看得出来,他继续说道:“这么远的路途,大安的政令还能在蜀中、在云贵宣贯下去,本宫身为大安太子,也敢亲自走这一趟。那南诏呢?南诏要比大安小上许多,大王的政令还能传达下去吗?”
又是狠狠一刀捅在了心口,南诏王真是要当场吐血了。
当然传达不下去!不然他怎么会如此被动!
“别的不说,南诏地方各地的土司们,是南诏王任命的吗?”
“殿下别说了。”南诏王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安弘察估计他会当场发发疯。
安弘察本来还想再说两句,闻言果断闭嘴。毕竟也是一国之主,还是得给点面子的。
南诏王坐在那脑子里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他一方面想起南昭内部的各样纷争,又想起去岁所见大安京城的繁华鼎盛。
他突然冷不丁的问安弘察:“若我愿意让大安军队进拓南城,殿下当如何?”
“错了。”这位老哥还是没听懂安弘察的意思,“大安是一把刀,南诏王想不想借刀杀人,还是借了这把刀要做什么。是南诏自己的事。”
“要不要借大安之力来整顿南诏,是要看南诏王自己的决断。大安自然是想要点好处的,可也只是好处罢了。”
“可是殿下不是想要南诏各族的子嗣去大安求学?”南诏王分明记得昨日顾勉提了这一条。
什么人啊,扶贫也有意见。安弘察抬头看他:“不去大安学,南诏有文字吗?”
这还真没有。
南诏王提这个就是砸了自己的脚,毕竟就连南诏王室的启蒙,都是请的汉地夫子,更别提各地各族了。
南诏各族里确实是有内部的文字,可通行南诏上下的,还真是没有。
“王府里的政令,各族读都读不懂,又怎么会执行呢?大王的汉文写得极好,不让他们往大安学,去身毒学不成?”
“可小王听说,殿下是要对这些人考核,考核不过无法接任?”这种身价性命握在大安手里,南诏王这猜忌的性子,当真是放心不下。
安弘察要开始PUA他了。
他略带点责备:“大王怎么会这么想?若是大安想做什么,南诏王还能在这安安稳稳地坐着。”
他压低声音,带着些笑意:“大王不会以为南诏这点人,便能挡住大安的铁骑吧?”
“大安既然想保南诏,那首要保的便是大王。若是达成了合作,大王既是南昭的王,自然也是大安的王。各族们在大安面前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大安里能越过南诏王的,也就父皇与本宫二人,这考核过不过,不是大王写个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