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察带着装了人骨的包裹回了蜀中,才终于有空搭理提心吊胆的王太医。
王太医怕自己压不住阵,还特地去请了赵捷来,就怕太子殿下来个非暴力不合作,耽误了身体。
赵捷收到了萧成远的急信,又被顾勉拉着讲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等王太医来请,他便匆匆忙忙来找安弘察了。
安弘察正在诊脉,见他外祖来了,还笑着招呼人落座。
眼角确实还带着些红意,精神气看起来还好,赵捷在另一边落座,等着王太医的诊脉结果。
急怒过心、思虑过重,王太医的脸色难看极了,要不是顾及安弘察的身份,可能当场就指着安弘察的头责怪起来了。
“臣是必定会给陛下写信的,殿下还是想想该怎么与陛下解释吧。”
“啊?”安弘察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真要和父皇说吗?”
“不行。”王太医拒绝得尤其坚定,“不止陛下会收到信,殿下从今晚就得喝药。”
“喝多久。”安弘察苦脸。
“喝到好为止。”王太医的回答异常冷酷。
“嘶——”安弘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得喝到什么时候。
他求助似的看向他外祖:“外祖——”
赵捷也想他长长教训,果断摇头:“是得喝,身体要紧。”
王太医大笔一挥刷刷刷开了药方递给翠文:“给殿下熬上一剂,明日我再来请脉,届时再调整药方。”
“蜀中酷热,臣给殿下加了点黄连降火,殿下可莫要辜负臣的一片苦心。”
这可真是一不能得罪伙夫,二不能得罪大夫,这下好了。安弘察长叹了一口气:“好,我一定全喝完。”
王太医这才满意,傲傲娇娇地拎着箱子走人。
送走了一位王太医,这还有一位等着呢。
安弘察正襟危坐,准备迎接外祖的狂风暴雨。
赵捷的情绪还算稳定,他问道:“我听说蒲英文要回来?回来做什么?”
说到这个,安弘察的神色带了些冷峻,“我打算让大安的军队也参战,云南的军队自然也是得调拨的。”
安弘察觉得自己当真是过于仁慈的,以至于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
赵捷有些迟疑:“参战?可吐蕃那里......”
安弘察摆摆手:“这无妨。我本觉得侵占他国领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想着先礼后兵。”
他冷哼一声:“现在看来,这帮人也配?”
尽是些敲骨吸髓、刺血济肌的玩意。
赵捷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弘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两国对战本就是成王败寇,更何况大安与南诏还是邻国,纠纷自然少不了。今日若是大安羸弱,南诏手下也不会留下丝毫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