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一旁仔细打量着他,瘦了,也高了些,看起来更结实了。
嗯,不亏自己狠了心把小崽子往南诏送一趟,值得。
“来。”皇帝揽着他,“与朕讲讲朕的太子殿下是多么的英俊潇洒、战功卓越,如何?”
安弘察扯着他父皇的袖口,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倒也不是儿臣的功劳。是顾勉主动请缨打探,儿臣才能拿到南诏前线的一手情况。前段时间进展也不算顺利,可愁死儿臣了。”
“哦?所以给朕写信的时候都在哭鼻子?”
“哪有!”安弘察耳朵陡然变得通红,嘴上还是死活不承认,“儿臣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
皇帝故作失落,搭在安弘察肩上的手臂也在往回收:“那看来朕不远万里、餐风饮露、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草行露宿地赶来,终究是错付了。”
“停!”安弘察连忙拽住他爹的手,勉强承认,“好吧,是哭了那么一回。”
“起码两回。”皇帝提醒他,“方才还哭了呢。”
哎呀!你这人好生讨厌,怎么专挑痛处揭伤疤。
安弘察瘪着张嘴:“好吧,就只有那么两回,再多不可以了。”
这父子俩亲亲热热地叽叽喳喳,淮南侯在得知皇帝亲临后,也赶了过来。
看见这父子俩喜滋滋地、没魂似地往营地里走,他连忙上前止住:“殿下,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
安弘察一脸懵逼。
淮南侯无奈:“底下埋着的。”
想起来了!
安弘察兴冲冲地又把他爹拉了回去,跑到他一开始在地上撅土的浅坑中。
“父皇看!”安弘察邀功。
脚踩下去已经有了些不同于泥土的硬度,他捡起佩剑又撅了些泥土出来。
可惜力道使得不对,撅了亲爹一脸土。
“呸呸呸!”
皇帝正弯腰伸着头看小崽子在做什么妖,结果被泥土砸了一脸,南方的泥土本就湿润,这两日又被大雨浸湿了,安弘察这一撬,就是成块的泥土飞了出去。
皇帝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日子。
他一边拿袖口擦着脸上的泥渍,一边阴森森地说道:“欠收拾了是吧?”
这可真是误伤了亲爹。
安弘察眼睛都笑弯了,连忙上来替他父皇擦脸,结果却忘了方才一通操作,自己手上早就沾了泥土,这一帮却是个倒忙。
一干人等在一旁看见都笑死了,麻瓜连忙掏出两块帕子,一张递给了安弘察,一张递给了皇帝陛下。
安弘察心虚地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幸亏父皇不知道。
他这一脸心虚样怎么藏得住?皇帝擦干净了脸,嗤笑一声,就准备来个父慈子孝。
安弘察连忙一把攥住他,连声叫到:“父皇!父皇!有正事!”
他终于老实了,借着皇帝的胳膊把自己拽了上去,挪开空间让他爹看个清楚。
他指着坑底问他爹:“父皇,你看这,像不像儿臣为你打下的江山?”
指着泥地说是江山,皇帝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是在抄兔子窝,给朕打江山吗?”
还要搞出个掘地三尺的阵仗来。
“非也,非也。”安弘察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父皇,未来国库起码三五年的开支就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