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也是三十多岁的人,毫无城府,比自家太子差远了,顾勉腹诽。
等见面结束,阿布约木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一脚踹翻矮凳,咬牙切齿:“身毒人真的是烂透!一点绊子也没使上!”
大好机会,居然还能让大安反攻,没用的玩意。
随从迟了两步才进来,见他愤恨的模样连忙宽解:“少主子,可莫要再提此事。本就是背着主子给大安使绊子,既然没成就算了,若是要主子知晓,少主子少不得再受一回皮肉之苦。”
不提这个也罢,提了那当真是火上浇油。
“我听闻那大安太子是皇帝独子,我也是头人独子,怎么那太子就无限风光叱咤风云,我就得委曲求全?”阿木约布是丝毫没听进去劝告,他挨过打的背脊仿佛又在隐隐作痛,积在心中的火焰愈烧愈烈。
“也算他命中该有此劫,撞到我手里来。”
前哨这里与南诏军营又有了不同。
顾勉逛了一圈,只觉得空气中都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路上遇到的士兵们也更为谨慎,原本还围坐在地上休息,看见顾勉过来纷纷站起来警戒,直到看见顾勉身后陪同的将领才又放松下来。
这才有些作战的样子。
营帐中并没有多整洁,士兵们因为连日的作战显得疲惫但又吊着一口气。少了几分“衣冠楚楚”,却更显得真实。
战场的厮杀掠夺声仿佛就在眼前,对比起昨日在大营中的所见所闻更加显现出战争的残酷。
不过前后营之别,差距便如此巨大,着实是让人心生感慨。
顾勉从陪同的小将那里打听到南诏这几日都未曾与身毒开战。
南诏这边不知为何,身毒那里却是有些奇怪。
南诏毕竟是本土作战,有张有弛实属正常,可身毒这千里迢迢,后勤和补给都是大问题,耗上一日便多一日的开支,这般是为何?
顾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亮了乌鸦嘴的技能,白日里才奇怪过这几日都未开战,晚上身毒人就偷袭了前营。
偏生前哨营管理得那叫一个混乱,士兵们又因连日的疲惫降低了提防。
天干物燥,身毒士兵一把火烧了南诏营中粮草,在漫天烟雾的掩埋下冲进了营中,如罗刹般肆意屠杀了起来。
顾勉被烟雾呛醒时就预感到不好,连忙叫醒随从疾声唤道:“快醒醒!有敌军来犯!”
顾不得衣着,他摸出一把匕首,又拎起个包裹,就拽着随从,从帐中躲了出去。
主仆俩从营帐里摸了出来,到外面才发现已经烟雾连天,难怪在睡梦中都会呛醒。
前哨营本是钳形排布,如今左支已遍布了火龙,后方也是兵器交战声,只余右支看起来还算好。
“大人,要不我们往那边躲一躲?”随从也看见了当前的局面,拉着顾勉焦急得问道。
“不行,不能去。”顾勉断然拒绝。
前哨营一片混乱,主将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身毒人已经毁了粮草深入营帐,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时若是去了右支,恐怕也是瓮中捉鳖,自寻死路。
他提了提手中的包裹,心里有了些底,果断下了决定:“我们自己走,进山!”
山内情况复杂,又多是密林,食物充足,支撑一两日等大安援军来,想必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