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出列,安弘察瞥了他一眼:“岗哨为何没有轮换?”
那人皱了眉头:“军中轮换受白日的影响本就有早有迟,殿下的确对军中事务不太熟悉,若是为了此事而兴师动众,确实有些过激了。”
得了吧!安弘察又不是没在军中待过,不管是京郊行宫戒严时、还是隔壁的大营寨,在军规中尤其是夜间值守的环节都是卡得最严的。
一个建制队守夜巡守,由中军统帅文书安排,签发军令,各级中军亲卫、各营主官亲卫独立轮值守卫,组建起由中军统帅—中军亲卫—各营主管亲卫—各级拱卫主官—各营下属分队的轮值流程出来。
如今倒好,竟然能大放厥词到颠倒黑白的地步。
“怎么?你是要本宫去拿着签发的军令一个一个对是吗?”安弘察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也可以,张俊!”
“去把萧成远叫过来,让他亲自对。有一个对不上的,就砍这位将军府上一颗人头。玩忽职守,延误军令,不知道将军府上三族的人头,够不够本宫砍的?”
主将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上前几步,一脚踹到那人腿上,把他踹到在地,接着自己也撩起衣袍跪下。
“殿下息怒!”他言辞带着些恳求,“大战在即恐乱军心,且顾将军这些日子为了防守身毒,连日操劳,一时不察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因求得周全而误了陛下的南诏大计,才是失了本性啊!”
他这番话说的真情切意,却是让安弘察彻底恼怒了起来。
一位军中主帅,分不清轻重缓急,辨不得是非曲直,满嘴都是兄弟义气、君王器重,这和守山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没有规章管理、不按章执行的体系,才是最大的雷点。
“不行。”安弘察一点也没松口,“将军也莫要高兴得太早了,按理来说,主将也得担责的。”
他翻了翻麻瓜读完的文书:“哦。本宫是不是还未曾与诸位解释这副名单的意思?”
“大安军令严禁酗酒。真可惜,让本宫抓了个正着。”
他一将名单还给了麻瓜,又把手头的鞭子扔在地上:“一会儿告诉萧成远,名单上的士兵行三鞭。”
“至于将领士官。”
“斩首示众。”
在场的其他将领们方才已经跟着主帅跪伏在地,如今闻言都抬起来看着安弘察,一脸惊惧。
斩首?这也太狠了吧?
安弘察从案前站了起来,看在跪成一片的人眼里,当真是如同罗刹现身。
他语气越是柔和、越是和蔼,在众人心里就越是如同钝刀子割肉,不知道这把刀有朝一日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那位轮值的顾将军本还想在安弘察面前耍耍老资历,如今也瘫坐在地,半晌说不出来话。
安弘察则是半点希望都没有给他留,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虎符拿在手里把玩,扬起来给主帅看:“至于南诏大计。”
“本宫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