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安弘察整个人都要麻了。
大清早的,他蹲在被烧得一干二净的南诏王府,给他父皇写信。
将士们还在清查着府里的各处。
安弘察靠在刚刚从南诏王府地库里翻出来的箱子上,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父皇描述这一场面。
多离谱啊。
南诏王给安弘察留了一封血书,不过安弘察琢磨着,应该不是南诏王的真血。
血书里写的是什么呢?
写的是羌族头人因独子身死,怀恨在心,遂勾结身毒,谋逆逼宫,要求南诏王与大安反目。
南诏王与大安早有盟约在前,自然是不从的,但不幸身陷桎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羌族头人杀光了各族首领并朝中主要官员,接着一把火,烧光了南诏王府。
性命存亡之际,南诏王也只好写下血书一封,命自己的亲信特使冒着生命危险突袭出去,寻求大安盟友的帮助。
作为佐证,还给安弘察留了南诏王印。
这可真是......
安弘察拿着血书,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是该夸赞南诏王脑子灵活,编故事的本事一流?
要是说他心狠手辣,这么多大臣,好的坏的,说宰就全宰光了?
曹将军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向安弘察汇报:“殿下,并未发现类似南诏王的遗体,那位羌族头人的倒是在,被人斩了首。”
安弘察放下手里的笔,叹气:“不用想了,肯定是南诏王干得。他估计早跑了。”
“有问出来为什么军营里没有人吗?”
曹将军听见安弘察的问话也很头疼,不禁蹲了下来撑着头也叹气:“问了附近的百姓,南诏本身没有多少常备军,都是临时征召来的,是以拓南城的兵力不算多。仅有的兵力前天出了城,就再也没回来过。”
也没人知道去了何处。
“那怎么办?怎么和南诏的百姓说啊?总不能一直把人困在家中吧?”
安弘察真的是头疼头疼头疼。
“要不然……实话实说?”曹将军也拿不住,“总归都是他们南诏内讧,怪不到我们头上。”
“有盟约在先,有血书在后,殿下这一趟,来得名正言顺。”
也行吧,还能怎么办呢?
等赵捷带着顾勉的信,领着大军匆匆赶到拓南城,看见的就是热热闹闹的街道,已经被大安全线接管的官府,和忙得脚都不沾地的安弘察。
安弘察当真是第一次感受到基层政务工作的不容易。
安弘察王印在手,南诏高层们又都被南诏王宰得干干净净,又有大军驻扎,基层官员们哪敢说出个不字。
嫌自己脑袋太结实了吗?
他们当中的几乎所有人从未见过安弘察,自然也不知晓安弘察是什么个秉性。
只是先前曾从自己的上级、街头巷尾的传言中,听到了些小道消息。
南诏被大安打败了。
身毒被大安打败了。
有个贵子被大安杀了。
......
诸此之类。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事。
大安的人手不够,连安弘察都被抓了苦力,老老实实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