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东宫又待了两日,安弘察终于出门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那日皇帝白天和他提的议,他晚上就敲定了行程,第二天上午。
大学里的夫子、学生们就都得到了消息。
整个校园顿时陷入热闹而又紧张的气氛当中,休息的教员都被紧急叫回,整个一片忙碌的景象。
学子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太子殿下这一趟来,必定会接见他们,也不知能否给殿下留下个好印象。
等安弘察从马车上下来,站定后抬头看向牌匾,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因有他,牌匾上只写了大大的“大学”二字。
“父皇没有题字吗?”他问来迎接他的一众人。
最前面站着的是李铁,他笑眯眯地回话:“没呢,陛下说等殿下回来起名。”
“巧了!”安弘察摇头,“我本来还想请父皇题名呢。”
“也可以殿下起名,陛下题字,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可以。”安弘察颔首,“等我想想起个名。”
作为大学项目的实际操盘人,李铁熟悉这座大学的点点滴滴,他也很熟悉安弘察的行事风格,最先带他到了正门左侧的一面墙壁面前。
墙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安弘察抬手摸了摸墙壁上的凹陷:“刻的是参与建造的工匠?”
他想起了在南诏军营时录下的那些人名,如出一辙的朴质简单。
“正是。”李铁偷瞄了眼他的脸色,除了那日率领文武百官在京郊迎接,这还是自太子殿下从南诏回来后,他第一次正面接触。短短一句话,他便感受到了不同。
更有决断力,看似在问,实际上心中早已有了数。
也更像他父皇了。
“砖缝易藏灰,每年春秋入学之际,组织学生擦洗几遍。”
喝水不忘挖井人,李铁答应得很是爽快:“好。”
他在前面引着路:“大学的布局是殿下亲自定下的,不知道与殿下想象中差别如何?殿下是先去学堂看看学生?还是先去哪?”
“先去夫子们那吧。”
学校的大门后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道路的尽头通往着一片麦田,远处隐约可见的巨大水车。
水车的历史已经非常久远了,可这般巨大得屹立、翻滚着奔腾水花的在大安还是头一回。
开学至今,几乎每个学子都慕名前来瞻仰过这架水车。
以及它脚下流淌过的田地、开阔的水渠。
明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安弘察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一年他做了许多的事、命运的齿轮转动地比之前十几年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来得快很多。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皇庄时的心情。
这座皇庄见证了他的起点,他的第一次小有所成。
以及他的第一次拔刀。
“其实和我想象中不太像。”安弘察转头对李铁说话,身后的一众人都在听着。
安弘察比划着:“这两片的树会更高大些,现在天冷了,地下满是落叶,有人在清扫。等夏天的时候,树干上长满了翠绿的叶,从路两边伸向中间,成了一片半拱形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