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心中苦涩,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摇头。
“赐婚也不行?”皇帝眉头蹙起,“难不成你这心悦之人已经成婚?坏人姻缘的事朕可做不得。”
他以为自己摸到了答案:“既然已经成婚,那便与你没有可能。去见见其他小娘子又何妨?又不是叫你现在就成婚,见见而已,说不定能遇到更喜欢的呢,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便与我没有可能。
皇帝的话总是在无意间正扎中顾勉的心。
的确与我不可能。
“朕听弘察说要调任你去工部主持漕运的活,身边有个能陪着你的不挺好?”皇帝苦口婆心,“朕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成婚了。别说是在外任职,就是平日出个公差,都惦记着家中,也算是有个寄托。”
顾勉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是殿下让陛下给臣寻一门亲事的吗?”
皇帝正说得起劲,突然被打断:“啊?”
他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顾勉在说什么,不知道他的关注点为什么会扯到弘察身上:“不是,是朕提的议。”
“但是殿下在。”顾勉轻声说道。
他知道陛下要与我说亲。
他与我不可能。
“他当然在。他不在,朕怎么知道要调你主持漕运?”顾勉这话说得好生奇怪。
我终有一日要亲眼见他娶妻生子,与我再无可能、毫无瓜葛。
一想到这,顾勉心中便如刀绞,直叫他呼吸不得。
他闭上了眼,突然直接跪下,伏在地上:“臣心悦殿下。”
什么东西?皇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心悦谁?”
“臣,心悦殿下。”顾勉直起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就让我自私最后一回吧。
“顾勉!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勃然大怒,豁然起身,拿起茶盏就砸了下去。
顾勉不敢闪躲,被茶盏正中额头,鲜血顿时淌了下来,沿着脸往下滴落,落在官袍上、地上。
和他的心里。
话已出口,既成事实,再无回头的可能。
顾勉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静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判决。
他闭了闭眼,背挺直地立在那,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也没有说话。
皇帝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顾勉,恨不得要把他直接吞下。
“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