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妖魔鬼怪,快把我端庄优雅的夫子还回来!
“你再说一句。”安弘察威胁道,“我就告诉父皇。”
“那臣给殿下个彩头吧。”顾勉改口,掏出一枚字章来,“随手雕的小玩意。”
说完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准备走人:“日光正盛,殿下仔细伤了眼。臣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给安弘察留下一个挺拔绰约的背影。
顾勉走时的背影看似潇洒,手头的汗却已湿透了。
他坐在马车里,为方才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心慌。
他从书匣里摸出本话本来,仔细钻研。
大安也不是找不到男子相恋的话本,只是怎么殿下的反应和书上写得不一样呢。
熟读圣贤书的顾大人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南辕北辙”。
他懊恼地靠在车壁上,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没有发挥出预演的五成。
也不知殿下能不能读懂他的未尽之言。
这是——表字?
安弘察回到东宫,随意把玩着手头的字章。
确实是随手雕的小玩意,他都摸到了上面生疏的刀痕。
——顾含星印
表字不错,但哪有什么送礼是给人家送自己的字章的。自恋狂吗?
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安弘察不知道的典故。
“翠文。”他到处找人。
“奴婢在。”
翠文接手了安弘察在外的生意,如今已是十足的大忙人。东宫里除了贴身照顾安弘察的活,其他的都被她分给了麻瓜。
安弘察上回还调笑这两人,像是要在自己身边造出个铜墙铁壁出来,看得这么严实,生怕外人碰一下。
翠文并不知晓顾勉的心愿,是以面对安弘察递来的印章,很正直的猜测道:“顾大人是想要殿下唤他表字?”
这么暗搓搓的吗?
“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还讨价还价,硬塞过来。
“顾大人毕竟是殿下的夫子,可能这么称呼,有些冒昧了?”翠文也有些摸不清这人怎么想的,尊师重道,直呼表字确实是不合适。
安弘察摸了摸鼻子,起身坐直:“他请辞了,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夫子。”
还觊觎我!
“原来如此,这样就合适了。”翠文笑着说道,“表字通常被用于同辈人之间互称。既然顾大人请辞了,倒是可以这么称呼。”
“那我该叫他‘顾含星’?”安弘察捉摸不定。
“什么‘顾含星’?”皇帝大踏步地走进来,“顾勉又想做什么?”
一个“又”字,道出了老父亲心里的百般提防。
“父皇~”安弘察给他父皇挪了挪地方,两人挤在一个软塌,“含星是顾勉的字?”
“含星动双阙,伴月照边城。”
皇帝颔首:“取自杜子美的《天河》,这字的确取得不错。”
他看向安弘察手里的字章:“这是什么东西?”
安弘察哂笑,意识到大事不妙,果断字章递给他父皇,把顾勉卖了:“顾勉给儿臣的。”
皇帝见他这副心虚模样,就觉得不好,翻过来一看,顾含星印。
他难得直呼安弘察的名字:“安弘察!朕有没有叫你离他远点?”
眼皮子底下,这两人还能送上东西,皇帝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喜欢?朕马上就封他做你男妃,也算是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