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察有些纳闷,不太知晓他心底里这番畏惧是从何而来:“就那么厉害?给本宫讲讲?”
安弘察坐直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来。
王选还是说不出个什么来:“太原王氏枝繁叶茂,底蕴颇深,行事自成一套逻辑。”
“所以呢?”安弘察又问了一遍,“你在害怕他们什么?”
王选带来的信安弘察看都不想看:“若是你不按他们的来。他们就能阻挠你的前程、敲断你的脊骨,践踏你的尊严,叫你永生永世再也无法逃脱不成?”
好像也没有这么严重?王选摇头。
“那你还怕什么?”安弘察叹了口气,“你这个年纪,前程如何早已有了定数,漂浮不定的唯有子嗣之未来。”
一句话正中王选的心,他苦笑:“臣也就是担心此项。”
唉,孺子不可教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怎么说?
“行了。”安弘察摆手,“这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选有些愣神:“什么?”
“本宫说。”安弘察叹气,“不必理会信里的闲言碎语,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选这才听出来安弘察话里的意思,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喜悦,与方才判若两人,给安弘察深深地做了个揖,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手抖:“臣多谢殿下!”
“小声点!”安弘察“嘘”了一声,“把父皇吵醒了!”
王选后脖颈一抖,意识到自己过于喜形于色,连忙收了收,压低了声音:“殿下大恩大德,臣当真是不知道何以为报。”
“得了吧。”安弘察鸡皮疙瘩掉一地,“干好你自己的活就行。天地之中自有一杆秤,谁在立身为民,谁浑浑噩噩,藏不住的。”
王选与安弘察的对话便停留在这一句。
等他再从东宫出来、走在深宫高墙之下,心境已经与来时大不相同。
王选前脚刚走,皇帝就从内门出来,安弘察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呢:“醒得那么快?”
皇帝迷糊着眼走了过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灌了一口浓茶:“被吵醒了,谁啊?”
“曹操。”
?“谁?”
“王选呢。前脚刚提的他,后脚便来了。说曹操曹操到,不是曹操是什么?”安弘察解释道。
“你这歪门邪道可真多。”皇帝在另一边坐下,“他来干嘛?”
“可能是来找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安弘察假装猜测,“说他族里逼着他给他女儿退学上私塾去。”
“他要是应了,那就是理不清了。两头不沾边,两头不讨好。”皇帝点评。
“所以来找儿臣了嘛!儿臣把他忽悠走了,回头让李铁去找他。”坑起李铁丝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