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恳求陛下,允许臣以这一顶官帽为代价,换臣一家四口自此脱离太原王氏。自今日起,富贵荣耀、苦难困顿,皆与其再无半点瓜葛!”
矛头直指太原王家。
太原王氏不止赫赫有名的太原王,还是他王选的父族,与大安孝悌之名勃然相悖。
什么深仇大恨,要闹到这种场面?
皇帝将视线转向陈平姚,陈平姚知晓了皇帝的意思,他点头颔首,示意确实有些纠葛。
“哦?”皇帝饶有兴致,“你和朕讲讲。”
王选阻止:“还是臣与陛下讲吧。”
“不。”皇帝抬手阻止,“草民在朝堂上可没有说话的资格。朕让你跪在这,已是看在你曾为侍郎的份子上了。”
“朕就要陈平姚讲。”
陈平姚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倒是显得很为坦然了:“臣前些日子接到太原王氏的信,信中托臣为说客,要王选将其女从大学中退学,转送到太原,读王家私塾。”
大学?那不是太子殿下的地盘吗?一时间朝臣们纷纷向安弘察投去视线。
安弘察面不改色,正襟危坐。
“许了你什么好处?”皇帝突然问道。
陈平姚被皇帝这神来之笔愣住:“臣......”
皇帝在等着他的回答。
“许了臣河东田庄一片。”陈平姚小声说道。
“可以。”皇帝点头,“别人家送庄子一座一座送,他们家是一片一片送,大手笔啊!”
皇帝语气轻松,大臣们却是越听越心惊:“朕的大臣们也真是值钱,一个尚书,登门说句漂亮话的小事,便能赚得这么大的彩头。要朕说,朕是亏大发了。”
“不如朕与诸位订个条子,若是此后还有这等好事,诸位尽管在朕面前美言,朕与诸位爱卿五五分成如何?”
无人敢作答。
“四六。朕四、诸位六。”皇帝继续语调轻松,“不能再少了。朕与太子殿下也是这个价,朕还占得大头。”
安弘察无奈:“父皇。”
皇帝丝毫没有收敛的架势:“那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皇帝分成啊?”
“陛下。”李铁也忍无可忍,说了今日朝会的第一句话,“还是请王大人讲讲这其中缘由,才好明辨是非。”
是非曲直,总得有个说法,才好定论。
“行。”李铁的面子,皇帝还是给的,“王选,朕允你说话。”
王选这才开口,跪了许久,他双腿早已麻透,却丝毫不敢挪动:“臣不愿让小女到族中就读。太原王氏名头响亮,声名在外,可私塾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向来以血脉排资论辈。”
他苦笑一声:“臣虽然侥幸得了工部侍郎的官职,也在族里,也只是蝼蚁一只。王选王选,王氏家族底蕴深厚,若真是重视的血脉,怎么可能起个如此简洁又潦草的名呢?”
李铁无辜躺枪。
“即便是单字,也该有前崔相那般有着极好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