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次机会,但我想着,应当是足够了。”
足以支撑你的立威之战。
太子殿下能给的特权必定不会多,但既然给了,就是百般思量的结果。
顾勉一边读着信,安弘察一边说道:“漕运难就难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能把成片的按下去打服了,难度便会往下降很多。”
那就需要一场言出必行。
太子殿下的言出必行,场场实绩攒下的言出必行,如今愿意借你一用。
短短几行字,顾勉读了一遍、两遍、三遍。
很多遍。
读到安弘察以为他没听见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伸手推了一把:“回神了!”
顾勉却没有在失神,相反,很是冷静:“殿下是不是没有与陛下说?”
当朝侍郎、堂堂正正的状元,还是有他的理智与判断。
那肯定的。
俺爹在气头上,正在扬言要扒了我的皮。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顾勉将信折了回去,推给安弘察,“若是臣平不了漕运,那是臣的无能,万万没有叫殿下挡在臣面前的道理。”
这又是什么鬼道理?
“顾勉。”安弘察直呼其名,“你这是要与我泾渭分明、划清界限吗?”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马前卒?该借力的时候,倒是避起一叶障目的嫌来了。”
“办坏了差事,叫全朝廷看我的笑话。”
“臣自然不会叫殿下落得下风。”
“你这便是叫我落下风。”
几轮争执,各有各的心意,各有各的主张。
两人固执了一阵,还是顾勉先妥协,他将信又收了回来,放进贴身的口袋:“臣定会小心行事,替殿下办好这趟差事。”
“当然得办好。”在这一点上,安弘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不止是漕运重要,这也是你的立威之战。”
也很重要。
“顾勉。”
“我需要你,接得住李铁的班,稳得住这飘荡朝堂。”
做太子殿下的刀,也要做群臣的内心所向。
“你得有些成绩,才有资格来见我。”
才能配得上你想要的位置。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在听不懂,那安弘察当真是要吐血了。
顾勉可能听懂了?
安弘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回顾过往几件事,安弘察发现这位老哥必定率先否定自己、否定情绪、暗自伤神。
接着继续躲在角落埋头哭。
想到那番场景,安弘察的思绪瞬间扯到那个寒冷、痛哭流泪的冬夜。
即便是已经走到顾府门口,即便场合已经不适合再说上贴己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点了一句。
“今岁秋祭后,拿着你的政绩,来与我交换。”
换什么?又为何是秋祭?
没人解答顾勉的疑惑,太子殿下已经上了马车,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