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寥寥几句,他就猜到箱子里必定是讨他欢喜的东西,嘴上还是硬的:“朕什么东西没有,要你眼巴巴地送。你那么有心,要送怎么不在宫宴上送?”
也好叫朕长长脸。
“儿臣给父皇送的东西,在宫宴上怎么合适?那都是些场面上的,白糟蹋了儿臣的心意。”
三句话教你如何哄好傲娇亲爹,有亲爹脸上快要开花的笑容为证。
“算你识相。”
皇帝弯下腰,一把掀开上盖,密密麻麻的毛笔映入眼帘。
他随手抓出几只端详了一下:“湖笔?”
“父皇好眼光!”安弘察向他竖起大拇指,“儿臣托学子从湖州选的笔,都是冲着精巧别致买的。”
礼物这东西,昂贵稀有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心意与别致才更胜一筹。
皇帝果然很喜欢,他本来还想嘴硬一句“劳民伤财”,看见安弘察在看他,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明明是心意在发光。
“朕哪里用得完这么多。上次摸了朕一支湖笔,叫你惦记上了。”
“儿臣读史书的时候,看见这家皇帝喜爱《兰亭集序》,那家皇帝喜爱什么书画,还有的爱做木匠呢!可儿臣总不见父皇有什么喜欢的,唯一得以管中窥豹的就只有这小小的湖笔了。可惜不是儿臣自己去,不然定能选上些更合父皇眼缘的。”
“分你一半。”
“算了。儿臣牛嚼牡丹,误了这笔,岂不是又添上罪过一桩?”
“你啊,惹朕生气的也是你,叫朕烦恼的也是你,贴心的也是你。”
“不然怎么说是亲生的呢。”安弘察嬉皮笑脸,“不过父皇这话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话,坏的占两个,好的只占一个,贬大于褒,快给儿臣换一个!”
“嘿,你这要求还挺高!”
皇帝才不理他,又从箱子里捞出一大把湖笔准备仔细欣赏,叫曹武德把剩余的湖笔连箱子送到寝宫去,准备留着慢慢把玩。
“顾勉走了?”
“不晓得。”安弘察摇头,“应当、可能、大概?”
“朕看你是笃定。”皇帝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和朕说说,你身边那个小太监哪去了?”
“去追求他的理想与未来了。”安弘察满嘴跑火车,“儿臣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儿臣只是把让麻瓜把东西还给了他,至于人到底走没走、走不走,会不会临时变卦,儿臣怎么知道?”
“你看看他这诡辩样!”皇帝指着安弘察朝曹武德说话,“朕说一句,他能回上一串!”
曹武德可不愿意被这两人拉下水,他端过来件神神秘秘的盒子:“殿下方才说新年礼物,奴才这里倒也有,贵重呢不沾边,但奴才觉得挺新奇的。”
“什么?”一句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曹武德将盒子放在桌上上:“是殿下来开,还是陛下开?”
安弘察一马当先:“父皇才开过,我来!”
一点也不懂得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