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蔻?
“怎么可能!我今早一点点描出来的!”那女子慌慌张张去一个个查看自己的手指,顾勉正悲鸣的情绪被陡然掐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勉就立在那里,听见他的太子殿下一句又一句的毒舌。
“正红配翠绿,姑娘是想去踏青了?”
“草原向来以强者为尊,汝即为王女,居然会甘心将唾手可得的权势拱手让人?”
不是在吐槽,就是在挑拨离间。偏偏衬着他那张笑吟吟的脸和坦荡的态度,莫名叫人信服几分。
应付了一波又一波人,顾勉眼睁睁地看见太子殿下越聊越上头、越聊越主动。甚至最后一改先前的防守架势,拎着个装了清茶的酒壶满宴会上专门找使臣们聊天,人家饮酒他喝茶,坦然自若一点也不心虚。
顾勉当真是不知道喝酒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太子殿下,他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悲秋伤怀滑稽极了。
等到宴会进入尾声,太子殿下已经灌了使臣们三轮,再算上些凑趣的大臣,整个宴会场上就没有还十足清醒的使臣。
“高兴了?”
皇帝一直坐在高台上,看着安弘察在台下坐席间到处乱窜,窜到最后人人自危,才拎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得胜而归。
使臣们醉,太子殿下茶水也喝了不少,也撑着呢!安弘察仗着再也没人赶来找他撒野,将酒壶放在他父皇的案上,蹲下,挑他桌上的盐豆吃。
“高兴了。”他煞有介事得点头,“儿臣看还有谁敢来。”
这却是他的预判有误了,安弘察话音刚落,就有勇士冲着这父子俩来。
皇帝顿时想发出嘲笑声,又怕安弘察当场难堪,憋着笑,推了推还在挑挑拣拣的太子殿下:“喏,来了。”
谁!如此没有眼色!居然还敢来打扰堂堂太子殿下吃盐豆!
安弘察不悦地抬头。
妈耶,这位姐可真是锲而不舍、阴魂不散。
安弘察想了想,好像自打自己那句“你指蔻涂歪了”以后,再也没见到这位姐姐。
这是没跟上时代的脚步吗?也不知道打探一番?
想起那日在城门口的张狂举动,安弘察又觉得实属这位姐姐的正常发挥水平。
眼见着人娉婷绰约地拾步而上,安弘察脑袋转了八百个弯,决定故技重施:“补上了?”
姐姐脸上的笑容一顿,安弘察都能感受到她的尴尬。
“小女多谢殿下提醒。”短暂的慌乱后,她很快镇定下来,还伸出指尖比给安弘察看,“小女午间便想着晚上的宴会了,心中惦记,落下一块。要不是殿下观察细致入微,小女还未曾发现呢。”
大意了,竟然叫她圆了回来。
这位姐姐今日是誓不罢休啊。
安弘察头脑风暴中,刚想说话,就见她娉娉婷婷地再次开口:“小女家中幼弟也如殿下这般惹人喜爱,那日初见殿下一时失了分寸,实属冒犯。小女在此给殿下赔礼了。”
说完自顾自地仰头将手中的酒盏一口饮进,接着低眉顺目,等着太子殿下的态度。
哎——你这汉话说得还怪好的呢。
只是这口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