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改封太女的消息传遍大安的角角落落。
南诏、岭南、川蜀、塞北,到处都是谈论着消息的人们。
盛逻自然也听说了,彼时他正穿着一身短打麻衣,和工匠们一同研究船只的改造和扩建。
大安的船太小了,内河航运足够用,可要是远洋航行,一个浪打来,船只别说寸步难行,还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照殿下的意思,后面的航线全是沿着海岸行进,还得考虑到敌袭,船只强度也要加强。
听到改封太女的消息,盛逻震惊还是震惊的,但他很快就盘算起来:“小殿下这是要招夫啊。”
小殿下。
一旁的工匠快要被他这句话给吓死了,连忙阻止:“大人也太过口无遮拦了。”
“无妨。”盛逻解开外衫,抹了把头上的汗,“殿下知道我这么唤她。”
在与她的自呈信中。
工匠们这才意识到这位自打来了码头就与他们同吃同住、打成一片的年轻官员来头是多么的大。
京城的大官们都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吗?与地方府衙的老爷行事完全是两个风格。
盛逻摸着下巴:“也不是。主要是吧,我是殿下的人。”
殿下的人。
这个分类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随着大学学子们在各地发光发热而为朝堂广为熟知。
但是现在,这个分类还是星火点点,正蓄力攒集、等着燎原的那一刻。
他们将是太女殿下璀璨宏图的重要组成部分。
太女殿下主持早朝着实让不少大臣心惊胆颤了一阵。
直到一轮又一轮地生疏磨合下来,大臣们终于感受到太女殿下主持工作的好处。
情绪稳定、耐心倾听,更重要的是从不会因为偏好而有所偏颇,愿意并且能够听取各方反馈、协调各方利益。
换句话来说,她端水啊!端水的水平相当不错,能叫得利的、失利的都笑眯眯。
习惯了太女殿下的温声恳切后,偶尔有一两次陛下主持早朝,大臣们竟然觉得非常不适应。
他们提一句被陛下怼三句,怼得大臣们脸色发青,宁可留着奏本下回再报,也不愿意再说话了。
又一轮被摧残的早朝后,终于有大臣憋不住了,出了殿就开始抱怨:“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太女殿下替陛下去京郊巡视三军了,也花不上几天。不过他这话说得有人不爱听:“李侍郎,你这在太女手下才干了多久活?就受不了陛下的冷脸了?”
“这当真是由奢入俭难了。”也有大臣有同感,“若是以往,老夫挨陛下两顿骂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今日不知怎的,听着陛下发脾气,心中竟然会觉得有些委屈。”
事情办不好、推进不下去,那也不是一方的责任啊!如今又没有丞相,牵头的活谁来干?
“话说,左相真的去大学当校长了?”
“何止!都已经授起了课,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有位家中有学子的大臣忍不住显摆,“左相是当真半点没藏私。”
李铁这些日子过得那叫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死与活。
等到他再次在大学见到太女殿下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殿下。”他还有些不习惯殿下这副打扮,因此盯着看了几眼。
“怎么?”安弘察今日穿了件浅绿长裙,看起来其实不太像是位高权重的太女殿下,而是哪家简装出游的娇娇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