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萧世子。”
两人也只见过寥寥几面,如今在这宫门口被突然叫住,顾勉有些奇怪:“不知世子有何事?”
萧佩完全没听到顾勉的问话,眼睛死死盯着他腰间的玉坠。
方才离得远,他只是心中觉得有些隐约。如今近了,他只觉得与昨日在殿下腰间见到的极为相似。
他自幼在军中长大,百步穿杨都不在话下,有五成的把握不是错看。
剩余的五成,萧佩决定试探一番。
“不知顾大人今日所配的玉坠从何而来?在下远远一见便觉得喜欢,也想寻一件把玩把玩。”
玉坠?
顺着萧佩的视线,顾勉低头一看。倒也没什么稀奇,若要细细讲来,这枚玉佩是他方才回府更衣时随手系上的一枚,也是给殿下的那枚字印之先的练手之作。
手艺生疏粗糙,随意做个小装饰罢了。
“玉是暖玉,难得些,温润滋养于人有利,别的就无他了。这雕工也算不得什么,随手之作。世子若是喜爱这玉料,可以问问和云阁的祝掌柜,他那里应当有些门路。”
顾勉没有丝毫藏私,萧佩却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他突然抬头:“顾大人可是觊觎殿下?”
一句话让顾勉的脸陡然冷了下来,接着扫视四周,确认萧佩的话没有被他人听见,也不打算先往宫里去了,而是一把拽起萧佩,就往马车里塞。
撵走小厮,两人在车内对峙。
“世子慎言!”顾勉努力压着火气。
萧佩丝毫不让:“殿下娇俏动人,也是臣心之所向。”
也字,敲定了顾勉的心思。
他在挑衅。
顾勉额头青筋直跳,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和涵养:“殿下宽厚有礼、体恤臣下,惹人喜爱乃是人之常情。”
萧佩自顾自:“我可以为殿下献出生命。”
搞得就好像你有命似的。
“死,是对殿下最无意义的事。”
“顾勉。”萧佩直呼其名,“我一直想知道是谁捷足先登、抢先一步。”
“在下的确爱慕太女殿下。”既然萧佩已经知晓,又来势汹汹,顾勉便不打算再遮掩了。
他看向萧佩的眼中带着责备:“但殿下并不是你我交锋的战利品,何来的捷足先登、抢先一步来说?”
“没有顾勉,这天底下还会有张勉、赵勉。没有萧佩,也会有陈佩、王佩,数不胜数。殿下选中了谁、垂青于谁、觉得谁合适,那便是谁。”
“而不是你我置气。”
顾勉何等聪明之人,几轮对话下来,他就知道萧佩为何这般情绪。
“顾勉合不合适,是要看殿下的意思。但依在下看,萧世子是不合适的。”
“你!”
萧佩想要反驳,又想起太女殿下所言,毕生的教养也叫他说不出谎话来。
“武将、世家,萧世子占了个全。世子又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殿下但凡有些理智,就会防备外戚干政。”
顾勉的话就如一枚锋利的匕首,正刺中萧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