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我的嘴角,它好像向上牵引了一下。
我怎么能讨厌我的舅舅呢?
如果不是我的舅舅贪心不足,我不可能遇到拉姆小姐。
带着我离开翻倒巷。
给我魔杖,握着我的手教我魔法。
我又怎么能甩开我心中逐渐成形的怪物呢?
我知道妈妈只是想让幼年的我吃饱才把食物先给我,却又从心底里厌烦。
因为那时的我知道只有她吃饱了有力气保护我,我才有可能会是安全的。
我知道妈妈每日念叨只是希望我不会和她一样没有选择。
但是无用的重复哭泣只会让我陷入更加无力的奢望之中。
不断的压抑着我本就无从发泄的恐惧和愤怒。
我的心底有声音嘶吼却又被捂住了口鼻……
日复一日……
日复一日……
我依旧记得那一天。
是的,那一天……
戴着百合面具,迎着光检查着自己手上是否沾上了脏东西的拉姆小姐是那么的耀眼。
像是妈妈总挂在嘴边的梅林一样。
面具的绿色底边衬着她颈间的肤色带着点惨白。
我看到她抽出胸前的手帕,在擦干净了沾上脏东西的手指之后就扔到了地上。
妈妈在和她说话,我悄悄地将那块手帕拾了起来捏在手心里。
她好像看到了但对此并没说什么。
我听到她说“想要他死,你要自己动手。”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误会了拉姆小姐的意思。
拉姆小姐那么好的人,她怎么会教唆别人杀人呢?
她只是在别扭的表达她没杀人而已。
说来好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拉姆小姐是个男人。
我甚至幻想我那个从没了解过一个字的爸爸会不会有拉姆小姐那么一丝的影子。
不过……无所谓了……
收起思绪看了看时间,我的丈夫该来接我下班了。
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看了出来。
褐色的头发束在脑后,暗绿色条纹的西服,同花色的裤子,过长的黑刺李的魔杖。
胸前口袋里那块隐约有些暗黄了的手帕。
手上的婚戒,被自己抢来的女儿的发卡胸针。
“露露!”
看着窗户外我的丈夫因为骑扫帚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他那口不知道在乐什么露出来的白牙。
抬腿迈上窗台跳出去,我的丈夫接住了我。
好吧……我看到了,在那玻璃的幕墙上,我的笑。
抱住我丈夫的腰,我知道,这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了。
我的丈夫爱我。
那我爱我的丈夫吗?
也许吧……
他知道吗?
也许吧……
我不会允许那头怪物闯出来破坏这一切。
我会是露露·拉姆。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