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
秦非池受了一顿毒打,便被丢进一处阴暗的囚牢,面无血色。
叹了一口气。
窗外已经照进了阳光。
昨日这个时分,他们一行人心情激动的往东辖岭出发,想象着将灵材收拾妥当,便可前往领赏,足足二十枚真晶到手,那感觉该多美妙啊。
只可惜。
现在除去这从小窗透进的一缕亮光,其他地方满是阴暗。铺遍地板的干草,也有不少潮湿之处,墙角处,还有一只老鼠,抱着污浊的谷粒,悠闲啃食。
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像一根根的针扎在心间。
短短数月,自离开雪隐村后。几次三番险些丧命,他本身并未有什么过错,缘何这般待他?
透着小窗,秦非池愤然指向天空。想要大骂一番,却又开不了口。
诚然气运不佳,却也不能怨天尤人。
修真世界的险恶,已然印刻在心。与梁少平所言故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秦非池总结之下,心中也透彻了许多。
弱肉强食,一直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者恒强,弱者只能如刍狗。在没有真正的力量前,任何抱怨,任何不甘,都要打碎和着血咽下去。
没人会因为弱者的呐喊,开始反思!
只是在他倒头睡下,身体的表面泛起微光,背后那道纹印不断释放神秘的能量。
满是伤痕的肉体,正在快速复原。
……
高万志简单交代狱卒几句,便起身离开。
刚入泰康府没多久,一个府卫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其耳边细语一阵。
本心中不快的他,心情更加糟糕了。
来到府中后院。
昨夜跟随他一同前往的那名府卫,正早遭受鞭刑。一人昏厥,又被凉水泼面,清醒片刻又迎来刺鞭抽打,血肉模糊。
泰康城主脸色阴沉,眼见高万志走了进来,依旧是一声不吭。
整件事远出乎他的意料。本可以在夜深人静的密林,将秦非池悄悄灭杀,算是卖李家一个面子,赚一个人情。
可恶通天突然插手,还在撤离前突然高声大喊,将他城主府少主的身份说了出来。哪怕没有一个道门弟子在附近,他也不敢再直接下死手,只能先将其带回泰康府,关押地牢之中。
心中有愧,高万志“噗通”跪了下去。“爹,孩儿有错,还请责罚。”
无视其子,泰康城主端起酒杯摇晃。
恼意不见,不自觉就将酒杯捏碎。
府卫见状,赶忙在斟上一杯,却被一个冰冷的眼神喝退。
“死了。”
行刑者停下手中动作,探查过后,开口说道。
半晌。
泰康城主才缓缓站起身来。
“逆子,你他娘是要为父将你碎尸万段吗?”
“孩儿知错,还望爹爹谅解。”能开口说话,高万志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就放下了,赶忙跪行,凑到城主身前。
毫不犹豫,一脚将他踹倒。与往前不同,高纪明此刻是真的怒火攻心,难以释怀。“你他娘惹谁不好,一定要去招惹道门。哪怕你招惹,手脚干净一些也就罢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平日自视甚高的泰康少主,却如此蠢钝。”
“不至于吧爹。”有点难以相信的抬起头来,高万志有些委屈。“这是李家那小子求着我帮手,我不是想着将李家拉的更加紧密一些吗?”
“蠢驴!”
快步上前,揪住其衣领。“你还不是城主,懂吗?”
被如此误解辱骂,高万志也忍不住了,眉头深锁,“那你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错。秦家灭门一事已然犯了众怒!那些小家族明面还听我们的,背地里已经逐步疏远,如果不能把李家牢牢拴住,你拿什么当城主。”
不怒反笑。
高纪明实在憋不住,捂着肚子笑翻在地。
眼见被其父这般嘲弄,高万志慢慢怂了下来。确实,此刻他只是少主,空有头衔,却无实权。“我请教一下,泰康府少主,万志啊。如今你将道门弟子掳劫回来,关押地牢。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该杀就杀了。难道我们泰康府,还惧怕道门不成。难道堂堂道门,会因为一个黄阶弟子身死,与我泰康府翻脸?”
冷眼一斜,“天真。做事不顾后果,只图一时之快。你可知你前脚踏入城中,后脚刑罚司的掌印便带来到正厅等候,要与我泰康府一同提审秦家余孽吗?”
……
藏剑峰后山。
隐秘着一处洞府,相较其余修士洞府,此处甚为偏僻。
穿过不深的隧道,有一寒潭。
寒潭中央,飘起层层雾气的寒冰玉白石上,正躺着一个女子。只是微光缭绕,看不清真容。
入口处的石板上。
六长老正闭目盘膝。
指尖不断祭出一道道浑厚的灵力,交融在玉白石中,雾气更加浓郁。
洞口处,女修已经等候了几个时辰。
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杂草,心中焦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六长老面容憔悴的自洞中走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