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多少是怒意,多少又是父亲对于儿子的宠溺,在朝堂的都是老狐狸,哪里能听不出来?
其次....
陛下罚公子彻抄写百遍大秦律。
这是惩罚吗?
这尼玛妥妥就就是父亲给了儿子不疼不痒的几句责骂!
要知道,公子彻所做的可是在朝堂之上斩杀大臣这样的史书未有之举,而后更是杀了六国余孽,甚至有可能引发天下大乱。
这样的大乱,若是放在其他公子身上,就是幽禁至死,都算是始皇陛下与公子们的父子情深了。
而陛下定下这样的责罚,意思不就是原谅公子彻了吗?
短短两句话,让群臣皆是面色精彩!
所有人脑海之中都浮现出了四个字:
简在帝心。
始皇陛下居然...如此看重公子彻?
嬴彻满脸无语,这尼玛....父皇,我在跟你打大哥的小报告啊,怎么你劈头盖脸就是骂我“逆子”啊!
我这砍了赵高和六国余孽,为大秦增长了多少国运啊,天底下有我这么“孝顺”的逆子吗?
况且....大秦律足足有三万多字,你这东巡一趟,我要完成三百万字巨作?看来只能找人代笔了!
“六弟,如果你有点扛不住,就眨眨眼,为兄为你唤御医。”
扶苏一副忍笑的模样,看着嬴彻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嬴彻可是当着他面打小报告的,如今被父皇骂了,自然要“幸灾乐祸”一般。
这不是扶苏心眼小,兄弟之间嘛,本就如此。
哥哥受罚弟弟笑,弟弟受罚哥哥笑。
嬴彻嘴角抽得幅度更大了,自家这兄长...还在伤口之上撒盐。
王翦看着朝堂上这幅景象,向来不动声色的帝国柱石,也是嘴角微微勾起。
没想到陛下....跟当年还是一样啊。
“咳咳,别吵别吵,兄长,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帮我抄一点!我还要看看父皇到底怎么夸我的。”
嬴彻干咳了两声, 接过父皇旨意开口说道。
“我可不敢。”
扶苏摆了摆手,非常理智得选择拒绝。
大秦律百遍,妥妥的“断手”之刑,抄书抄断手。
嬴彻也没有强求,等到抓到把柄,自家这兄长不帮忙也得帮,凝目朝着父皇的旨意看去。
满朝文武,尽皆屏息凝神,仔细观察公子彻的神情变化。
“赵高一党,清剿之后,官位不得染指,寡人另有安排!”
一眼看过去,说到赵高的事情,始皇陛下甚至没有任何的斥责,也没有询问事件,甚至直接就猜到了嬴彻要将其一党清剿。
“至于六国余孽,既然你已然开始,便要斩草除根。兵力的问题,寡人允你暂用虎符。”
“武安君府方面,不可打搅先生,说书站在门口傻等这种小伎俩不准再用!”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战马套装一事!既然你已经将此事交给了王翦,便由其具体负责。若有功成,日后匈奴便可破之!”
“寡人另传旨意与王翦,凡有阻挠此事者,罪同叛秦,尽灭三族!”
“还有,对你兄长客气一些。你传来的讯言对于你兄长的话,寡人不想看,你,可懂?”
“近来稍微收敛,施恩群臣,为君之道,张弛度量,自己揣摩。”
“....”
一连串的旨意,根本没有千古一帝的架子。
相反,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在手把手培养自己的儿子。
嬴彻一时之间既是感动,又是尴尬。
尴尬的是....自己的动作,即便是咸阳之中黑龙卫的密探也来不及传回去,但是父皇凭借先前的一点征兆,便是猜到了自己的动作。
“殿下...这上面,可有....呃....就是..陛下说监国之权...呃...这个事情?”
淳于越看着嬴彻的神情,牙齿一咬,起身开口问道。
不过摄于嬴彻的威势,加上之前赵高被砍的“前车之鉴”的理由,说话有些磕巴。
嬴彻抬眸看了一眼这位自家兄长的老师,扶苏被儒家荼毒的万恶之源,冷冷开口:
“没有,滚!”
“退朝!该来的人,去李斯府上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