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子胥仿佛与这屋子里的阴郁黑暗融为一体,听到说话的声音也只是淡淡点头,轻轻挥手,示意说话的人可以离开了。
可那人却站着未动,固执的追问道:“师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药膏有问题,为何不将事情告诉白门?”
千子胥轻轻挑眉,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将手中的书反扣在桌上,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弟子。
杨越彬笔直的站在原地,头微微低垂着,漆黑的睫毛遮盖住眼眸,屋内越来越暗,他仿佛也在跟着慢慢隐入黑暗里。
泉河宗弟子算是仓府中弟子最少的一门,但相应的千子胥对于这些弟子的了解也远胜于其他几宗。
当然这些弟子也更加知道他的性子。
千子胥木然空洞的眼眸,难得的有了一丝波动。
情这一字,天地万物都可以沉溺其中,唯独泉河宗的人不可以。
就如同居灿灿会使毒用计,就如同越彬因为岑虹玉的事全身上下喷涌的恨意。
“是药三分毒。”
杨越彬紧抿着嘴唇不说一句话,仍旧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
“药膏有毒、有效,居灿灿挖了坑,岑虹玉心甘情愿的跳,是非对错,不过是看你站在哪个角度去看。”
千子胥对这件事的看法,没有针对任何人,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对于这件事白门、春依宗、甚至西风宗都做出了决定。
师傅说的话,杨越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知道让虹玉沦落到这般凄惨境地的是居灿灿,在知道药膏有问题的那一刻,他就着急的将结果告诉了师傅。
可师傅却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而虹玉更是如同一颗干在衣服上的饭粒,被仓府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既然连师傅、仓府都不肯帮帮虹玉,那他让他来!
“师傅说的是,那徒儿就先告退了。”杨越彬收敛所有倔强、不忿的脾气,告辞后转身出门。
千子胥没有出声,眼神又似从前那般空洞无神,望着一处地方,像是自语,又像是轻诉:“越彬,仓府有一个岑虹玉就够了。”
杨越彬刚抬起的脚悬在半空,神色变得更加阴鸷,眼睛黑亮的吓人。
没关系,还可以多一个居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