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人群去了小溪边，宋音尘身上的伤口痛得很，他也不客气，找了个石头坐下，“楚公子坐。”

楚延昱坐到了他对面。

“楚公子要说什么？”

楚延昱并不想兜圈子，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于是转头看了看营地的方向。

“刚刚嘉禾公主眼里只有对顾北凝的担心。”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宋音尘却轻轻攥住了手掌。

“她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因为我与顾北凝的亲近而生气。”

宋音尘轻轻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与公主的那段过去，她已经不在乎了。”楚延昱一字一句说道。

宋音尘呼吸变得越来越重，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楚延昱，“你这是做什么？施舍？你想告诉我你不跟我争嘉禾了？”

楚延昱并未如他一般激动，“不是施舍，是认输。”

宋音尘愣住了。

“驸马，我输了。”

楚延昱苍凉地笑了笑，“我太自负了，大家都以为我放弃得很容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底也是有阴暗的想法的。”

“我以为，就算嘉禾嫁给你了，她爱的人仍旧是我，她这一辈子就算不能嫁给我，我也会是她心底唯一的爱人，所以我其实没有那么洒脱。”

“我甚至想着，或许有一天，皇上看到你们婚后过得并不和睦，或许会让你们和离，或许…我还有机会。”

“抱着这样的幻想，我在人前故作镇定，在嘉禾面前故意狠心推开她，仿佛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直在期盼着什么。”

楚延昱眼眸有些红，“这些话，在这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宋音尘听得心头泛酸，好半天才开口，“那你今日为何告诉我？”

“因为我意识到我输了。”楚延昱站起身走了两步，又重新坐下来，“嘉禾她不爱我了。”

“从你们到边城那一日开始，我就知道了。从前只要我在，她眼里便只有我，可如今，她眼里只有你。”

“她眼里、心里，都没有我了。”

宋音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楚延昱说的他并非没有感觉，这些日子嘉禾对他的亲近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幸运。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

他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随时都会醒来。

而再失去嘉禾一次他会痛不欲生。

所以他迷茫、挣扎、纠结…靠近她又想推开她…

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他，你的感觉不是错的。

嘉禾她爱你。

这个人，还是嘉禾从前所爱之人。

“我知道你爱嘉禾不比我少，既然相爱，为何要推开她呢？这样的幸运，不是谁都有的。”楚延昱叹了口气。

“那你呢？就这样放弃了？明明你们才…”宋音尘想说，若不是我，这一世明明你们才是一对。

“爱没有先来后到，我曾经拥有过她全心全意的爱，如今，我也真心实意希望你们能幸福，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是你们之间的阻碍。”说罢，楚延昱转身离开，只留宋音尘独自坐在原地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