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成功与否，都是天意。

“我有几个条件希望慕容太子答应。”良久，周子羡开口说道。

“请说。”

“请慕容太子设法照顾我母后与妻子。”

慕容凌点头，“孤会尽力，她们现在很好。”

“我有一封信，请代为转交给我的妻子。”信是出发来这里之前写好的。

“可以。”

“还有…一旦开战，请慕容太子设法将她们留在京城，等战事一平将她们送回，如若慕容锋和慕容逸坚持要带她们出征，也请暗中派人保护。”

慕容凌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他也爽快说道，“孤会设法护她们周全。”

两国太子就这样在开战在即的时候达成了共识，他们没有要求立下任何凭据，一来那是多余的，二来，那也会是一个把柄。

只是二人都清楚，他们别无选择。

慕容凌虽然不提，但周子羡也知道，如果到那时他不肯退兵，那么慕容凌一定会拿皇后和楚筱筱相威胁。

有些话本不必全说。

回到营帐，一片安静，周子羡先去看了两个孩子，他们睡得香甜，海灵与乳母守在帐内，帐外是白夜亲自带着几个暗卫守着。

没有打扰他们，周子羡独自回了营帐。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终于缓缓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封信。

一封父皇写给他，他一直未曾打开的信。

从前是不敢看，现在，是不得不看了。

慕容凌不会拿这个骗他，何况他也的确想不明白萧家为何要叛国，如果他真的是慕容烽的儿子，那就说得通了。

可如果他才是母后与慕容烽的儿子，那自己又是谁？

周子羡再不犹豫，撕开信封，就着烛火看了信。

片刻之后，他红着眼狠狠打翻烛台，营帐瞬间一片漆黑，门口有暗卫低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滚开！”周子羡怒吼，帐外又归于平静。

自己竟然是父皇和慧妃的儿子！

周子羡大笑，他一直纠结的自己身世竟然是这样？

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如释重负？还是心痛难忍。

难怪，慧妃不争圣宠，却对皇后马首是瞻，难怪她从小便对他十分关心，难怪…那日她病了，会说那样奇怪的话…

父皇呢？

他竟然就忍心一直瞒着自己。

父皇一定是猜到自己已经误认了是慕容烽的儿子，这才不得已告知真相。

如若不然，是打算瞒着一辈子吗？

那母后呢？

她又知道吗？

周子羡想起从小与皇后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无法否认她的感情，那些关心绝不是假装。

周子羡突然想起，从前明明与慧妃关系亲近的母后，突然有一天开始疏远甚至为难起慧妃，也是那时候开始，母后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太好，精神也不太好了…

难道她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

难怪她会叫自己善待萧家…

原来那个时候她便预料到了。

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