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伽尘正襟危坐,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他只听到了风声。有大的,也有小的,就是没有说话声。
才想起,那家伙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呀!那现在他到底在哪……
之前应该问一下银光他在哪的,大意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后,夜伽尘等得都打瞌睡了。
“怎么还是没有声音,是不是还没开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泳池边上,银光抱着双手站在阳光下,看着屋檐下躺在躺椅上的人,手遮住了嘴巴,小声道,“早开始了,他不说话呀。”
银光的声音立马传到夜伽尘的脑中。
夜伽尘也立马有回应了,“他就自己一个人吗?”
银光看着闭目养神的越君尧,手还挡着嘴巴,继续压低声音说到,“还有我一条蛇。”
“那他在干嘛?”
“闭着眼睛,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可能在反省自己不是个东西吧。”
躺椅上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冷不丁地看着银光,“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给他通风报信。还有,我就在外面,要说什么让他自己出来跟我说。”
银光没搭理他,而是跟夜伽尘说到,“他说话了,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凶什么凶。”夜伽尘的声音,却有些沮丧。
“他叫你出来,你从西南门出来就是了,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泳池。”
夜伽尘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离开别墅。他只是贪图方便,去完卫生间就立马到泳池这边来了。
“我不去了,我睡觉去。”
“哦。”银光这才放下挡着嘴巴的手,迎上越君尧犀利的目光,“他说……”
“我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凶什么凶。”
“哪里凶。”
“眼睛。”
越君尧没好气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躺了回去,眼睛却没闭上,而是看着屋檐。
心里头怪难受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也想不清楚。
明明没有困意,他的眼睛,还是缓缓闭上了,精神陷入了一片昏沉当中。
他看到了浑浊的黑雾,黑雾中站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原来,那是自己啊。
他始终被困在黑雾中,也知道,这些黑雾是怎么来的。是父亲长期的精神引导,加上小黑屋对他造成的莫名恐惧。
有时候甚至怀疑,其实自己,根本不惧怕松针的。是父亲的刻意引导,才使得他恐惧上了。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围绕着他的浑浊黑雾,始终都没有散去。
恍惚间,迎面吹来一阵灼热的风,夹带着血雾,将围绕在他身边的黑雾都吹散了……
即便他还站在黑暗中,他心中却迎来了光亮。
黑暗中,一道血红的身影缓缓走来。她手执一把小折扇,悠然地晃着,额头上有淡淡的血红莲花印记。长发从两鬓缠到脑后,发饰是狐尾一般的玉冠,盘旋而上,镂空花纹精致绝美。
只是一恍神,她突然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很高,和越君尧平视着。她抬起手,落在越君尧的额头上,拇指轻抚着他眉心上方。
越君尧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发烫,不多时,被轻抚的地方,浮现出了一个和对方一样的血莲印记。
她唇角微微一抿,狐眼带着沉稳的笑意。
她没有开口,越君尧的脑中却传来她的声音。
“怎么把自己给封起来了,属于你的力量一直都不用吗?
每次去那种地方,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弱最差,一定很辛苦吧。
你爹就是偏执的家伙,他所向往的自由,却是另一种束缚。他冲出了一个牢笼,又逃进另一个牢笼当中,还把你给带上了。
真正向往自由的家伙,并不会刻意给自己贴上自由的标签,不然也是一种束缚。
真正包容的家伙,并不会反驳别人不包容的言论。
他误解我了,我不会把你们任何一个抓回来的。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只不允许你有坏心思,其他事,我怎么会束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