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芝口里念叨着的生日,被赵立军误认为是袁茂才的生日,而当他告诉我时,我也先入为主地这样认为了,结果顺着这条线分析下来,一切都不对。
那么这生日为什么不可以是何满芝的呢?如果是何满芝的生日,那事情可不可以是这样:老袁当天准备了为她庆祝生日,但结果何满芝没能赴约,恰好那天老袁出了事。因此何满芝满心遗憾、愧疚,觉得对不起老袁。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何满芝没能赴约?如果何满芝去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老袁的意外死亡?我觉得这样分析似乎更符合逻辑和事实。
老袁死的那天是不是何满芝的生日,只需核对一下她的身份信息就知道。还好昨天我在医院拍下了何满芝的病历,我立马拿出电话,打开照片一看,身份信息显示何满芝是一九七零年十一月十七日生,但老袁是死在十二月三日,也不对啊!
又一琢磨,突然想起很多人过生日,尤其是老辈人,都是以农历为准,于是我又打开电话里的万年历查看,一九七零年的十一月十七日,农历是十月十九,而二零二零年的十二月三日,农历也是十月十九,果然是何满芝的生日!
一切都对上了,我不禁有些兴奋!暗自思忖,两人既然是情人关系,而且老袁已经准备好为何满芝庆祝生日,那么当天何满芝为什么没能赴约?
原因只可能有两个:要么不想去,要么不能去或者去不了。我想应该不会是第一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而何满芝不能去或者去不了又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她男人的样子。对了,她男人!何满芝没能赴约的原因极有可能与她男人有关。
难道是两人的事情暴露了,她男人泄愤杀人?不对,尸检报告只检出一氧化碳中毒,老袁的体内既没有酒精成分也没有药物残留,体表更没有伤痕。而且看那个男人市侩、猥琐,不像敢杀人害命的样子。看来得从何满芝的男人身上着手,摸摸情况了。
给老赵烧完东西,我又打车去了西福小区。这一次,我只是在小区门口附近转悠,因为我知道,何满芝的男人属于那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这种人必定在家里呆不住,就像昨晚,在家一通撒气之后骂骂咧咧就出门了。
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果然看见何满芝的男人从小区走出来,沿路往东走去。我远远地跟着,他大约走了一百多米,便转身进了路边一间门脸。我走过去一看,只见那门脸两扇梭拉玻璃门,门上贴着几个广告字“老年活动中心”,里面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原来是个麻将馆。
我也走进去,里面有四、五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基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因为还没有牌搭子,何满芝的男人先是站在旁边看别人玩儿。
我见这正是机会,就主动上前打招呼,“哟,师傅,你也来这玩儿?”
男人扭头一见是我,“呵呵”笑了起来,“是你呀兄弟,哎,我问问那个补助……”我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示意他别出声。
男人一脸懵逼地看我,我故作心虚地小声道:“小点声儿,我是机关工作人员,让人知道来这儿打牌不好。”
他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哦,我懂,我懂!”
我又神秘地把男人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悄声道:“你们家的信息我已经做好登记报上去了,补助的话,要等资金到位后审批过了就会逐户发放,你耐心等等。”
男人“嘿嘿!”地笑着,“谢谢兄弟,谢谢兄弟。”过了一会儿,又搓着两手,悄声问我:“你常来玩?”
我道:“以前都在我们那片玩,现在管得紧,单位知道了要通报批评,还扣奖金。所以只好走远点玩儿,这里也是最近才来过一两次。”
“哦。”男人道,“这一片都是原来的厂矿小区,你放心,这儿安全。要不,咱们凑一桌?”
我也搓了搓手,“那就凑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