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说道:“小美是探查到城北那一处院落时被阵法所伤,这位高手必然是跟踪傅小美寻到这儿的。既然寻来了,还对咱们动了手,说不定这人就在附近。”
眼见邪虫死伤殆尽,我忙纵身到窗口,透着窗帘的细缝儿,四下里谨慎观瞧。
只见逃出去的虫子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动,我顺着方向极目望去,果然在马路对面的草坪上望见一个人影。
凌晨两点,孤身一人,难道是在那路边草坪中散步?鬼才信谁会在深更半夜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所谓“反常必有妖”,看来今晚这一出,必然与这人有关。只是太远,看不真切,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随即我又转念一想:傅小美没能探明白的那一处不应该是花玲吗?怎么是个男人?而且,看这人身形清癯、欣长,也不似陈八字口中描述的瘦小身材的桑采。
我正满腹狐疑,却见那男子朝这边望了望,转身便走。
不是桑采,也不是花玲,我们这又是惹上谁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我回转身来,倒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此时屋里的灯已经打开,只见满地稀碎的邪虫残肢,花花绿绿一地浆汁狼藉,散发着催人欲呕的腥臭气息。老黑已经收工,匍匐在沙发上,兀自满意地舔着唇边胡须。
卧槽,吃的吓人,死的恶心。这房间绝对是住不下人了!
临夜叫来酒店老板,一阵呼喝咒骂,“你这是要谋财害命还是怎么滴?要不是我们睡得警醒,非得被这些虫子咬得满身脓包!”
见我扬着手中的电话,听说我拍了照,要向市场监管局投诉,老板立时脸色大变,又是道歉,又要赔钱,就差点跪下给我们磕头了。
最后给我们退了房钱,又硬塞给我们两千块说是压压惊,还亲自送我们到楼下停车场。车子走远了,酒店老板还兀自远远地站着挥手。
我看一眼依依笑道:“真是有一失必有一得!你看,咱们下一轮的食宿费都有了!”
依依也格格地笑,说:“你也是,人家老板那么实诚,你还坑他!”
我也哈哈地笑,说道:“行走江湖,‘躺枪’的事情在所难免,江湖险恶,咱们给他上一课,怎么也得有点学费!”
一夜无话。
翌日,依依的精神稍好一点,我便带着她在腾市四处逛逛,最主要是去探一探城北那处院落,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因为情况不明,又经历了昨夜的虫阵,那院落里是敌是友暂时还分不清。于是,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到了院落附近,也只是远远地在外围观望。我还特地站在高处,对院里仔细打量,可惜完全看不出有道家阵法的痕迹,可见这个布阵的人是个高手。
整整一天,院落里没见到有人出入。观察了许久,我喃喃地道:“怎么这院子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依依说道:“不应该呀,如果没有人住,布下阵法又是为了防范什么?要不,咱们问问附近的人?”
我摇摇头道:“咱们这副生面孔,一问准露馅儿。”
“那怎么办?”依依问。
我想了想,拿出电话,在某团上点了两单外卖,留下了这处院落的地址。
依依笑说:“就你鬼精鬼精的,怎么想到的?”
我笑道:“这是江湖上的老套路了,叫作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