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峰说道:“吴诚,你照直说吧,这事儿早晚也该让她知道。”
花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面露疑惑。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委婉地把阿来无意中发现彩儿被害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花玲神色大惊,转瞬间,怜惜,悲伤,疼爱,各种感情纷至沓来,她轻轻抚摸着纸伞,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在伞上。
“彩儿是有心脏病,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悉心保养,也按时服药,从没出过状况,怎么突然就会发病呢?”
花玲兀自念叨着说:“彩儿头七回魂那天,我用柳叶沾酒湿了眼,一直等着彩儿的阴魂。后半夜彩儿终于回来了,但仿佛失忆了一般,痴痴呆呆,也说不了话。我见彩儿这样,就隐隐猜到彩儿的死有些蹊跷,但我一个老婆子,又被毁了玄术根基,我又有什么办法。天快亮时,彩儿的阴魂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石秀峰说道:“害彩儿的人就在腾市,你点个头,这事儿我要不了两天就给你办了。不过……花玲……”石秀峰顿了顿才道,“按理说,本不该给你添麻烦,但是我这师侄的女朋友不幸中了尸妖毒,这事还得你给想个法子。”
闻言,我心里有些诧异:原来花玲被人毁了玄术根基,那她还能解得了依依身上的尸毒吗?
花玲听石秀峰如是说,忙道:“不,不。峰哥,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做了是要沾上因果的。”
石秀峰却傲然道:“我欠你的,也是因果,我怕什么?”
我不知道他欠了花玲什么,但是我心中不由对这位师伯多了几分敬佩和感激,他话虽如此说,但实则是想促成花玲帮我。
于是我说道:“师伯,花婆婆,要给彩儿讨回公道不一定要用玄门的手段。我们现在知道了彩儿被害的实情,也掌握了最关键的证据,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用法律的手段,一样能让害彩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花玲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看我,又看了看官婷。
石秀峰对花玲说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事儿说来也巧,我这师侄也是律师,还跟你请的这位官律师是同事呢!”
官婷也对花玲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腾市遇到吴诚。”
花玲又摸了摸纸伞,说道:“峰哥,现在找到了彩儿,送她投胎往生的事儿还得劳烦你。”
石秀峰道:“这事儿好说。不过彩儿命魂有损,须得想个法子找回她的命魂,才好送她下去。”
闻言,花玲惊道:“命魂有损,峰哥,你的意思是,彩儿不是中了‘解魂术’?”
石秀峰点头道:“我给彩儿诊过脉了,不是‘解魂术’,我估计应该是彩儿被害时因为极度惊恐掉了魂。”
花玲又喃喃道:“那就不是桑采?”
石秀峰道:“不是桑采。二十多年了,他找不到你,我也找不到他。”
听着他们这话,我愈发糊涂,不知道他们与桑采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于是问道:“师伯,怎么你们都认识桑采?你找了他二十多年?这是为了什么?”
石秀峰看了一眼花玲,叹道:“都是往事了,既然话说到这儿,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完,石秀峰掏出烟来,深深吸了一口,定了定神,吐出一道长长的烟幕,缓缓道出了一段二十多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