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我带着下午从银行取出来的二十万现金到了麻将馆。
昨晚后院的牌局一人独赢,这事儿早就在赌客们的嘴边传遍了。
门口的小五见我背着个包独自走来,立马上前递了根烟,躬着身笑道:“宋老板,听说您昨晚输了不少,但是今天看您红光满面,今天一定行。嘿嘿,只是不知道昨晚借您的钱……”
他关心的当然不是我赢不赢钱,而是我有没有把昨天借的“鸭子”钱带来。
我指了指背后的包,“放心,连本带利一分不少。”
“得嘞!”小五眼睛一亮,“我带您进去。”说着就带我往后院去。
到了后院,我先喊来放“鸭子”的,当着众人的面把昨天的十万块还了。
至于利息,赌场的高利贷是按天算,每天百分之一。虽然只借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利息仍按一天算,也就是一千块。
我故意大大方方地拿出两千块,说道:“好事成双,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谢谢哥儿们昨晚的仗义!”
其实这赌场的高利贷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真正感谢这些“吸血鬼”,而是要让在场的人都知道,我不差钱,而且今天是带足了“货”准备大干一场。
不一会儿,昨晚牌桌上的原班人马都到齐了。蒲渊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一定认为自己的手气出现了“长虹”,巴不得我们快点开局。
所谓“长虹”,是当地的一种说法,大概意思就是指牌运、手气接连爆棚。
刘姐今晚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只听她说道:“几位,要干就干点痛快的,咱们今天提提局怎么样?”
赢钱的想“长虹”,输钱的想迅速翻身,虽然各自一番打算,但意见却出奇的一致。
于是商量过后,今天的局提到了底钱一百,单注两千封顶,桌面五万满注。
牌局开始,我并没有一上来就叫出衰鬼,而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等大家都被牌局牢牢套住的时候,再用出我的杀手锏。
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各有输赢,蒲渊赢得相对多一些。难道这家伙的手气还真出现了“长虹”?只见他的气势越来越高,几乎把把他都会闷牌。
我见火候到了,四个衰鬼在我的授意下,全骑在了他们几人的肩上。只有我和刘姐是正常发挥,这就够了。有了几个衰鬼的帮助,明明是六个人的牌局,我只需要小心刘姐的牌就行了。
有了衰鬼的帮助,局势开始慢慢出现变化,我和刘姐已经把昨晚输的,基本都赢了回来。蒲渊额上也见了汗珠。
我担心蒲渊见势不对,为了保住赢来的钱选择撤退,于是改变了一下策略。
当其他人都选择弃牌,只剩下我跟蒲渊两人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牌明明大过他,但跟注几手之后,我直接选择弃牌。
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让他适当找回些信心,二来也让他觉得我有时候是在偷鸡。更重要的是,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我们两人的牌都很大,但他恰好屈居第二的机会。
这种机会不多,所以更要好好把握。在我连输好几把之后,我假装有些上头,于是提议,干脆把五万的满注取消,有多少可以跟多少。这时众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有什么理智,纷纷表示同意。
蒲渊在接连压制我几把之后,信心像桌上的钱一样,又回到他身上。他有理由相信他的手气是“长虹”,于是他大咧咧地笑着说道:“宋总,豪爽人,但是你要小心哦,我今晚好像克你。”
我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鱼儿已经上钩了,我心中顿时安稳下来。现在万事俱备,我只静静等着酝酿已久的那手牌。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其他几人跟注几手后,要么选择弃牌,要么因为主动比牌后败下阵来,最后只剩下我和蒲渊。
他是看牌跟注,势头很猛,可见这一次他的牌一定不小,而我是闷牌,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我心中有恃无恐,有衰鬼压着他,我根本不用看牌也知道我的牌铁定大过他。而且由于我是闷牌,他每次跟注都必须是我的两倍,五万的满注上限又已经取消,这一局,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一次性输到上头。
双方一轮一轮不停地跟注,周围的人也全都围了过来,一看状态就知道桌上的两人已经完全上头了。
一开始大家也只是站着看热闹,直到双方一直不停地跟注,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周围的人也纷纷紧张起来。毕竟这种火拼的血腥场面还是不多见,更重要的是,我们究竟是什么牌?吊得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终于,当桌面上的钱已经接近五十万时,蒲渊丢出了最后的一手钱,说道:“差不多了,宋总,你没钱了,我也没钱了,我这一手开你的牌。”
他把牌往桌上一亮,有恃无恐地笑着说道:“我是J、Q、K的同花顺。”
他话音一落,桌里桌外的人都“噢”一声惊呼起来。
同花顺的牌型,无论在哪里,什么时候,都已经是非常大的牌了,何况还是“J、Q、K”的同花顺。
而且我又是闷牌,在场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是铁定的输了,纷纷叹息着摇头。也有议论着说,人家已经看牌跟注了,不应该闷这么多的。
蒲渊也嘿嘿地笑着说:“宋总,你应该没机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刘姐却站在我这边说话:“人家宋总还没亮牌,你就一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