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萍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口,正待施术。
“海萍,慢来!”石秀峰突然开口道,“这地府阴火是极阴之物,其阴气之盛,可谓深不可测,我即便是在道功丝毫未损的情况下也不敢直掠其锋,你这是要正面硬杠抵御阴火?”
王海萍回身笑道:“爹,我还没那么傻。那‘炽火降’并不能凭空造出阴火,不过是以术法驭使阴火罢了。所以,只要压制住桑采的术,或是直接破了他的降头,这阴火也就烧不起来了。
破降我不一定做得到,但压制他的降头我倒是可以勉力一试。这阴火既然是极阴之物,自然也惧怕阳气。只要能拖到天明,太阳一出来,这阴火也就不攻自破了。”
石秀峰听她这么一说,稍稍放心。
王秀芬也笑道:“师兄,你这干女儿天赋挺高啊!”
桑采嘿嘿笑道:“她天份好,我内功高,就看她压不压得住我的降头!”
说罢,桑采不住地催动“炽火降”,院里阴火更盛。
王海萍不敢怠慢,立即盘膝坐地,施起术来。
王海萍的术法一经施展,只见院里的阴火立时不再蔓延。
谢疏影喜道:“海萍的法子果然奏效。”
石秀峰等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果然已经学会了秘法!”桑采见状也是暗自心惊。
只听他一声冷哼,恶狠狠地道:“学了几天降头就敢班门弄斧,既然你已经会了秘法,那我更留不得你!”
说完桑采大声念咒加紧催动降头,王海萍则是竭力抵制,一时间局面竟相持起来。
桑采修行降头数十年,功力自然非同小可。王海萍虽然学会了秘法,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初时,两下相持,王海萍尚能抗衡。任凭桑采如何催动降头,那院里的阴火始终无法向小舍再蔓延半分。
一炷香过后,只见王海萍面如白纸、满头汗湿,显然已是樯橹之末。而院里的阴火又一寸一寸朝着小舍逼来。
此时虽已过了凌晨四点,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看情形,王海萍显然支持不到那个时候。
桑采哈哈大笑,笑声中,那阴火一点一点离小舍越来越近。
“你奶奶的!”王秀芬大声咒骂着,操起铜钱剑就要翻身上墙朝那桑采冲去。
正在这时,院子上空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浓烟。
众人惊异,顺着烟雾望去,只见陈南生所在的后院已是烟火缭绕。
“失火了?”王秀芬疑道。
“不好,尸妖!”桑采一声大喊,立时收了降头,也顾不得众人,朝着后院急掠而去。
王秀芬心念一闪,也跟了过去。
降头一止,满院的阴火迅速缩入地底,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从来就不曾发生过。
王海萍如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子一软,萎顿倒地。
“海萍!”谢疏影快步上前扶住王海萍。
一众人也跟着来到后院,只见后院的几间小屋此时已被熊熊大火包裹,火随风势,“噼啪”乱响着越燃越烈。
火光缭绕中,却见陈南生端坐在屋门口,脸上却兀自带着淡淡的微笑。
“南生!”谢疏影大声喊着,怎奈火势太猛,根本无法靠近。
陈南生笑着说道:“谢阿姨、王姐,谢谢,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该去和我爸团聚了。我不能连累你们,也不想便宜了坏人,这是我的因果,还得我自己来了结……”
火势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陈南生的声音和笑脸……
桑采狠咬着牙,眼里满是怨毒。
石秀峰和王秀芬默然不语。
谢疏影和王海萍缓缓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