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陆二老爷回到府中听说了白日之事,气得大发雷霆,
“平日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大哥一家待我们不薄,大嫂也是个仁厚的,让你们都敬着点儿。小孩子不懂事胡闹也就罢了,谁家孩子不吵闹。你,你竟也跟着胡闹!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回亳州老家去!”
陆二老爷说着指着钱氏鼻子骂起来。他受大哥恩惠,一家人过的锦衣玉食,两个儿子也有好夫子教导着,以后要是也能入个一官半职,他们二房也能自己立起来。
“父亲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大伯父是当了大官没错,可您也没闲着不是。要不是您管理着庶务,大房一家哪能衣食无忧,还有大伯父上下打点的银钱,哪一文不是父亲挣来的。光靠大伯父那点俸禄,够干什么的呀。”
陆二老爷的小儿子,陆文杰不屑的说道。
“你这个不知好赖的东西,先不说做生意的本钱是你大伯父出的,就说你觉得我一介白身,这些年如何将这些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是你老子有本事吗?人家不都看在你大伯父的面子上卖我个人情。没有你大伯父在官场上立着,就你现在上学的那个学堂你都进不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外人扶你一把你都要磕头谢恩呢,更别说这还是你亲大伯父!”
陆二老爷越说越气,手指都戳到了小儿子头上,骂道:
“我看你那圣贤书是白读了!”
陆文杰被骂得不敢还口,心中却依旧是不服。
“父亲息怒,杰哥儿还小不懂事,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也是有的,现在你将这些都告诉他,想必他也是能听进去。杰哥儿功课学得不错,今日夫子还夸他了呢。”
陆二老爷的大儿子陆文贤,见父亲气得不行,赶紧劝道。
“哼,功课学得好也要多修修德行!你给我去外面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想想自己的那些话应不应该!”
陆二老爷说完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一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钱氏追出来喊道。
“去给大哥道歉!”陆二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父亲真是的,今日我和母亲挨了罚,他不仅没有一句关心,还将我们一通骂。到底谁跟他才是一家人。”
陆想芝没好气的抱怨道,平日父亲可不是这样的,平时的父亲会给他们带外面铺子里好吃的点心,会给他们讲在外面看见的趣事。
“哼,父亲他又去......”
陆文杰才说了一半,就被陆文贤打断道:
“你给我闭嘴,父亲说的没错,你是该好好学学德行,还不去外面跪着。”
陆文杰不怕父亲,父亲不怎么在家,倒是怕这个平日就爱板着脸训斥他的哥哥,也只能乖乖去院子里跪着。
“哎呀,现在跪什么跪,估摸着你父亲要回来了再去跪,晚间的地上多凉啊。”
钱氏心疼儿子,就要去将他喊回来。
陆文杰回头巴巴的看着陆文贤,陆文贤一瞪眼,他只好无奈去了。
“母亲,这么热的天哪里凉了?就是你平日太惯着他,才养成了他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为了他好,你往后还是少惯着些吧。”
钱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也更加委屈。今天这怕不是撞鬼了,被大伯打手板,被夫君骂,被儿子数落。一天没件顺心事,气得兀自回了房。
这头陆二老爷来到陆洪令的书房门前,看见窗户纸上映出的正在奋笔疾书的模糊身影,径直跪在了书房前,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