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一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道:“我们家老爷就是爱个热闹,所以才年年都办个生辰宴。今年我也以为如此,没问过他就私自决定要给他办。这不回去就被我们家老爷教训了一通,说是亲家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再怎么也不能抢了风头,我这不是亲自来给亲家赔不是了么,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杨氏眉头越皱越深,不是因为董氏的话闹心,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傻。两家都要撕破脸皮了,还在这听她废什么话。不等董氏还要狡辩,她就忍不住摆摆手道:
“黄夫人什么话都别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想与你打太极。就明着跟你这么说吧,我们两家的亲,怕是结不成了,小姑已经跟父亲说她要和离,我们全家都是赞成的!”
董氏心里咯噔一下,还待再说什么,黄廉安已经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罗氏她要与我和离?!一界商贾之女,能嫁进我们家已经是她修了几世的福气,她竟想跟我和离?!真想离开黄家,我赏她一封休书就是!”
杨氏冷冷看着他,倒是耐心听他说完,这才轻笑道:“黄秀才想清楚了再说话。”
以前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今日父亲才提醒他,他这个秀才功名是怎么得来的,黄廉安心虚,立马白了脸。指着杨氏“你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董氏听出了样杨氏特意加重了“黄秀才”三个,一时也不敢再胡搅蛮缠。
杨氏见二人齐齐哑了声,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回走,头也不回道:“关门!”
董氏与黄廉安被人掐住咽喉般,一时心慌意乱。直到罗家大门“砰”地在面前关上,二人才由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母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罗氏盯着罗家紧闭的大门半晌,真要她不顾脸面跪在这求人?
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拉不下这个脸。牙齿咬得咯咯响,也还是毫无办法,最后有气无力道:
“先回去吧,将罗家要和离的事情告诉你父亲,看他怎么说。”
黄廉安却是不想再回去面对父亲,想起父亲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要不我们在凤阳城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罗家办喜宴,总不能再将我们拒之门外。”
他这个想法倒与那些想在周云易面前露露脸的官员们不谋而合。
董氏也知事情没办好,回去无法与丈夫交代,犹犹豫豫半天,还是同意了黄廉安的提议。
罗家一干人见只有杨氏一人回来,心中都松了口气,好在没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傅大人用晚膳。
周云易不是爱打听别人私事的人,罗家对于来人齐齐变了脸色这件事只字未问,依旧谈笑风生,一场接风宴吃得宾主尽欢。
“祖父请了戏班子来唱堂戏,说是要连唱三天,原本的明日才开始的,祖父担心周大人晚间没有消遣,命人此刻已经准备着了,容姐儿你可知道周大人喜不喜欢听戏?”
众人还在厅中饮茶,罗真悄悄将陆想容拉到一边轻声询问。
陆想容远远看了眼周云易的那边,见他与几个舅舅不知聊到什么,正在开怀大笑,她也不禁弯了嘴角,摇摇头道:
“今晚就算了吧,他一路赶来想来也是累了。下午让他小憩一会儿他也不肯,我看他那样也是在强打着精神,不若就让他早些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