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林确实觉得对面这两人有些眼熟,可却也有些不敢认。
待人家都把手搭自己肩膀上了,周泽林才确认,这确实是太孙殿下,还有……太孙妃。
“不敢当太……公子的一声表哥。”
他本来是想喊太孙的,可看着朱瞻基挤眉弄眼的样子,明白这是在大街上,暴露身份不方便,就马上改了口。
“有什么不敢当的。”朱瞻基丝毫不见外地道:“上回你给我儿子保胎那事,我还没感谢你呢,走,请你去柳泉斋吃饭看歌舞。”
“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
朱瞻基对胡善祥有愧,爱屋及乌,所以对她的家人也很好。
只要给他逮着机会,他总是会多多赏赐。
景舒的表情有些微微地不自然,她打心里不希望这两个男人走近了。
于是,她笑道:“殿下,表哥脚步匆匆,当是有要事要忙,咱们还是不要耽误他了吧。”
这个小朱有点傻,刚连人家于谦的醋都吃,现在真的该吃醋时,他又不吃了。
朱瞻基听说他有事,便忙道:“啊,对对,你是医者,要救济世人,我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再聚,有空再聚。”
周泽林幽幽看了景舒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是,公子和少夫人,还是要早些回去才好,这北平如今来人杂乱得很,别受了冲撞。”
朱棣老爷子,杀了那么多人,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想要朱家人的命。
他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朱瞻基谢过他,就拉着景舒走了。
周泽林盯着他们拉在一起的双手,眼眸闪烁不明。
两人散步至汉王府,朱瞻基在府邸门口停下,望着那块匾额沉思许久,才提步向前道。
“二叔去了乐安,就剩下瞻圻弟弟一人在京城,便去瞧瞧他吧。”
朱瞻圻,年十六,汉王的嫡次子,就是他娘偷人,被汉王杀了的那位。
汉王离京就藩,是要留个孩子在皇帝面前的,相当于是质子。
这家伙因为目睹老爹杀了自己娘,所以成日给朱棣上折子,把自己爹干的坏事,全部说给老爷子听。
这些事情,汉王都是知道的。
朱棣见他们父子闹成这个样子,也很是伤神,所以便让朱瞻基过来劝劝。
当然,景舒可不知道这是皇帝让的,只当他是突然想起来了。
毕竟,这男人上辈子可是把朱瞻圻也给弄死了,也许他是愧疚?
汉王少年随父征战,所以他就算不在京城里,工部也不敢给他宅子偷工减料,整个王府建的那叫一个大气。
而汉王府的长史见他们来了,都是一脸的难色,问过后才知道,朱瞻圻那厮,又喝醉了,抱着酒瓶在书房胡言乱语呢。
朱瞻基正色道:“书房是读书写字的地方,怎么能喝酒呢,圻弟年纪还小,二叔又不在身边没法管教。”
“你们这些长史,拿着朝廷给你们的俸禄,就应该多多上心才对,他都多久没去国子监读书了?”
“你们也不管管他,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啊?”
他训得倒是很开心,那些长史可快委屈死了。
“太孙殿下,臣等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啊,郡王他……他若是喝多了,会拿剑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