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和张太后目送嘉兴出了门,才转身回了仁寿宫。
孩子们只要是没在襁褓里的,都去送自家嫡亲皇姑了。
只剩下一堆皇家女眷,坐着陪张太后说话。
吕氏自上回被张太后以后,性格就大变了一场。
等闲时候也见不到她,出门也是装鹌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张太后看她不顺眼,便道:“老三家的,大喜的日子,你哭丧着一张脸做给谁看?”
吕氏的小心肝一颤,却又不敢反驳,身上有些发抖。
张太后看着她小家子气的模样,就觉得碍眼,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发问。
“你进门已经有八年,越王也已经二十四了,为何一个孙子孙女都没给我生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府里的手段,我再给你半年时间,要是你们府上还是没有动静,我可就要找你父母亲说话了。”
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皇家,男子二十四还无子,那父母的头发都能急白,脑门都能挠破。
张太后为人开明,知道生儿子这事也急不得。
可这都二十四了,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没生出来,她能不着急吗?
吕氏感觉锋芒在背,却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男子无子,婆婆责令儿媳妇也是应该的。
何况,不让妾室先生孩子,也确实是她的意思。
张太后冷哼一声,待大家散去后,她才拉着景舒说话。
“你三弟后院那几个,喝了这么些年的避子药。
只怕身子早坏了,你去挑个好生养的给越王府送去。
就说是我的意思,不许再给避子药,后院的所有女子,都不许再喝。
谁先为越王诞下孩子的,不管男女,皆可提为侧妃。”
堂堂王爷,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一儿半女,那岂不是笑话?
景舒:“……是,母后。”
呜呜,婆婆,这么得罪人的事情能不能别老让我做啊。
朱高炽的那几个儿子,都被朱瞻基以舍不得兄弟为由,没有去封地就藩。
他们都在北平待着,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主要是朱瞻基这个大哥管的严,连人家去青楼喝花酒都要叫进宫来呵斥,逮到一个理由就扣岁俸。
当然了,在封地的藩王们也不例外,并且他们还不敢说什么。
毕竟皇帝连自己亲兄弟的岁俸都敢扣,何况他们这些还是隔着一层的?
所以一时间,王爷们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就怕哪天被皇帝捉住小尾巴,当成削藩的典型。
毕竟,他们可不是当初的燕王,能一路打到京城去。
景舒虽然不能去观礼,但婚礼诸事,都是她仔细打点的。
前面有嘉兴公主打了个样,后面的公主就按其母的身份,还有皇太后的喜欢,酌情减一些就行了。
她也不必费心太多,只需偶尔问问,确保不出错就行。
宣德四年,七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