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锦拍了拍弟弟的肩,以示安慰,再去看刚把粮搬回来的朱祁钰,走上去仔仔细细一瞧。
见他手上都是些茧,脚上还都是被挑破的水泡,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破损后又缝补上的。
“攒了多少粮食?”
“我和三弟每月八斗粮食,刨去我们三人这些日子吃的、卖的,便只剩了一石粮食。”
“有什么感悟?”
“大哥,一石粮食,不过才能卖钱一贯左右而已,军户们辛辛苦苦忙碌几个月,不过也就攒下这么点钱而已。”
这还是家中无人生病,也没有红白喜事的情况下。
若是有事,怕是很难周转开来,所以军户们根本攒不了几个钱。
军户如此,老百姓估计会更难吧?
而他在宫内仅仅是吃,每日都需要一贯钱左右,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到惭愧,反正心里不舒服。
铭儿也惭愧地低下了头:“想我曾经糟蹋了那么多好东西,弟弟真是不该,往后再不敢拿东西发脾气了。”
老朱家虽然节省,但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所以他随意打碎的东西,也够普通人家嚼用个一年半载,怪不得母后会那么生气骂自己败家。
锦儿看着两个弟弟,嘴角勾起了抹欣慰的笑意。
懂得就好,懂事就好,爹的心血没有白费啊。
陈乐容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她也晒黑了许多,但五官精致,浑身透露这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锦儿同她道谢:“这些日子,劳烦妹妹照顾他们两个了。”
从前,他都喊人陈姑娘,没随着朱祁钰喊乐容妹妹,这回喊了妹妹,可见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陈乐容忙回礼:“不敢当,应该的。”
皇后殿下待自己很好,她就是把命献给殿下都可以,区区做了几个月饭而已,怎么当的起这个谢字。
景舒知道儿子们要回来,便亲自下厨,准备好好做几道菜,到时候再开坛自己珍藏的青梅酒。
哦,说错了,是今年生意不好,没卖出去,剩的。
不过招待自家孩子,无所谓的啦。
太子妃也进了厨房打下手,并顺带学习,景舒也是不吝赐教,婆媳两人相处地倒是轻松。
突然,崔居兴匆匆过来禀告,说有位女官惹怒了小朱,被一脚踹出出老远,还吐了血,尚宫局的人来问该如何处置。
景舒头也没抬,淡淡地道:“皇上不是那种会随意拿宫人出气的,到底是因为何事?”
何况女官有品阶,她们的家人还会因此获官,小朱就算心中有气,也会朝着太监而不是女官。
不过略想了想,她对此事的是非就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崔居兴轻声道:“那女官原只是负责给新人训话之类的,可今日皇上累了,便去御花园逛了逛。”
“有个养狗的小太监不懂事,不小心让狗跑了出来,吓了皇上一跳,王荣说那小太监没规矩,便说杖十五,以示惩戒,皇上也是赞成。”
“可这位女官却跑出来拦着,说什么人人平等,太监不是故意的,皇上应该宽恕他才对,然后,皇上便生气了……”
他觉得,这女的是不是脑子不好,就这样的人,是怎么混上女官的位置,该不会是给了贿赂吧?
“哦~她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