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朱勇终于来了信。
待看到铭儿完成任务,却依旧不能独自带人出营。
所以大闹帅帐,然后就被朱勇打了五十军棍的事,景舒便撇嘴道。
“该!”
这熊孩子,就是打少了。
自家舍不得打,那就只能让别人帮忙打呗。
朱瞻基则叹道:“没想到,祁钰这个孩子倒是有几分担当,不管在凤阳,还是在草原,总是愿意护着弟弟,为弟弟分担,这很好。”
虽然在宫里,朱祁钰也护着、让着可那毕竟是些吃穿,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凤阳物质匮乏,军营则凶险。
他还是愿意为弟弟担着,这就说明这孩子是天生纯善。
“还用你说。”景舒笑道:“这孩子在我跟前长大,他是个什么性子,我这心里门儿清。”
若是个不好的,她早疏远了。
小朱看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娘子说说看,我是什么性子?”
景舒假装沉吟思考,心中却开始活络起来。
帝王都不希望被人看的太透彻,刘伯温不就是因为能把朱元璋看透,所以才受到朱元璋的猜忌么?
于是,她沉吟了会儿便道。
“陛下心地也是纯善的,只不过有时为了国家,需要心肠狠些,也是为难。”
景舒说的,正是旁人所看见的。
可她心知肚明,小朱这个人,是位虚伪狠辣的皇帝。
朱瞻基闻言只是笑笑,随即便转移了这个话题。
妻子还是太单纯了,不过也好,他不想让妻子看见自己黑暗的那一面,免得吓着了。
宣德九年,十二月初十,皇后之父胡荣重病不起,帝后遣御医诊治,无果,于十二月十五病逝。
景舒看着憔悴的胡善围,轻声道:“姐姐,别伤心,父亲到了天命之年,他也算是走的安宁。”
能不安宁吗?
周氏自从嫁给胡荣,便为了胡家的富贵算了又算,落得儿女厌烦,心碎去世的地步。
坏事都是周氏干的,他胡荣什么事都没干就善终了,在晚年的时候,还成功和妙龄少女来了场黄昏恋,最后老年得子完美谢幕。
这么幸福的人生,谁不想拥有?
胡善围对父亲还是尊敬的,她觉得父亲除了晚年纳妾这事办得糊涂,可至少在年轻时脑子还算是清楚的。
“妹妹说的也对,爹快八十了,活到这把年纪也尽够了,对了,爹的那些妾室,按妹妹的吩咐。
愿意走的,都给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好好地遣散了,有那不愿意的,也都送去庄子上好好安顿了。
只有小弟的姨娘不好送走,便在府中好好养着,只不过挪了偏僻的院子,等闲是见不到小弟的,也不怕小弟会被教坏了,妹妹放心。”
胡荣死了,由长子胡岸袭爵,妻刘氏为任城伯夫人。
胡家小公子取名胡宇,在刘氏身边养着。
景舒忍不住叹道:“我们这位大嫂嫂也是不容易,大侄子都娶亲了,身边还得养着跟自己孙子般大的小叔子,听说她出门总被女眷们调侃。”
贵圈就那么点大,谁家有点稀奇事,那满京便都知道了,她光是想想,就替刘氏觉得尴尬。